奧雷爾回到了孤崖城。
之後的一段時間似乎相當順利。紮古特似乎由於第一輪進攻地下城不順,這半個月來都沒有再發動攻城戰,隻是幾支數量不菲的亡靈大軍仍然在黑精靈領地的邊緣地區遊蕩。
羅德裏特當然沒有放棄這一難得的空隙。為了最大程度地訓練部隊,他甚至叫上了哈斯卡和耿納一同參與孤崖城戰士的實戰訓練。孤崖城的守軍持續地招募著,三個將領分別帶隊出去演練,孤崖城國會議員非常滿意地看到,一支訓練雖然不那麼到位,但是戰鬥力還算可以的守軍正在慢慢形成,而且這支守軍的數量已經相當可觀了,僅就牛頭人戰士方陣而言,孤崖城已經擁有了六個。
奧雷爾以緋色之光娜塔莎大人的名義向馬爾克斯提出要求,莎克特立刻被派了出來,率領大量的族人前往寒潭城開礦。
那些火山噴發所帶出的硫化物的提煉對擁有豐富化學知識的學霸奧雷爾而言並不困難。從硫化物裏麵提取硫磺不外乎是氧化還原,奧雷爾成功地設計了一套看起來有些簡陋但是確實有效的設備,孤崖城立刻夜以繼日地開工,為他製作這一在妖術師看來非常神奇的魔法材料。
奧雷爾可不想被變成青蛙,而馬爾克斯也不願意看到憤怒的緋色之光大人在孤崖城大鬧一場,所以他甚至下令為奧雷爾的工作成立了一個工廠,那些矮矮小小的勤勞洞穴人成為了稱職的員工,雖然它們並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可是它們還是會賣力地按照奧雷爾大人的吩咐去做——這一切在數萬年的時間裏已經形成了它們的性格之一,那就是老老實實地服從上司的命令幹活。
娜塔莎在這半個月裏極少傳喚奧雷爾詢問火藥的製作進程。看起來施展禁咒對她的負擔真是不輕。平時的時間裏她都不眠不休地在自己的“豪宅”中冥想,其間隻有賽德洛斯這條龍侍候著。
奧雷爾閑來沒事,索性開始幹起了自己的本行——機械和化學。
城頭上那坑爹的床弩可是給了他不可磨滅的印象。這種原始的城防武器在奧雷爾看來竟然如此粗糙,十幾架齊射也未必能中上一下,而且存在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固定的底座隻能旋轉和小幅度的俯仰。
這樣的設計在奧雷爾看來,就算是防禦黑龍等其他地下城的飛行部隊也是極為尷尬的,因為床弩隻能攻擊離城牆非常遠的目標,一旦骨龍之類的玩意過度接近,那些床弩的仰角更本夠不著。
奧雷爾不但前世是一個理工類學霸,來到卡拉迪亞大陸之後更是為娜塔莎打了幾年下手,其中很大一部分工作就是去研究考證那些遠古的魔法戰爭機器,譬如魔導炮。奧雷爾已經清楚了這個時代工業還相當落後,無論是工藝還是理念。
他利用自己的知識,花了三天時間認真地重新設計了那種架設在城頭上的巨型弩。因為這種涉及力學的東西一般工匠都不懂,所以在這個世界中,這些機械的東西都是隻有魔法師這種成天躲在高塔中看書的學者才會少有地去研究一些,據說這還是由於魔法紀元遺留下來的魔法師分支“神器師”的傳統。不過在強大的魔法麵前,很少有魔法師會去精研這種無用的玩意。顯然,魔法師的一記上位魔法的威力顯然不是這種鬼知道會射到哪去的機器可比的。
奧雷爾沒有辦法,隻好將設計的圖紙帶到了能看得懂的人所在的地方——孤崖城的魔法行會。
雖然知道了奧雷爾是娜塔莎的弟子後,孤崖城的妖術師都對他禮敬有加,可是看過奧雷爾帶來的圖紙之後,他們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興趣。
奧雷爾失望之極。在他看來這些所謂的掌握著黑精靈智慧的“學者”所知道的不過是最最基礎的力學規則而已——他們甚至連牛頓的三大力學定律也不是完全清楚。
不過後來想想,奧雷爾覺得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吧。因為這個世界完全沒有所謂的數學和科學的概念,索薩夫人隻不過提出了初中生都會解的一個三元一次方程組的問題就難住了這些妖術師,這個世界對科學的態度可見一斑。
於是奧雷爾決定再去碰碰運氣。他找到了唯一一個不住在魔法行會的妖術師——城主馬爾克斯。
在他看來,馬爾克斯是黑精靈之中聞名的高明妖術師,又是玩政治做城主的,眼光多少應該比那些躲在高塔中啃書啃到眼睛發花的迂腐妖術師開闊一些。
果然,馬爾克斯看到了奧雷爾的設計圖紙之後對此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在奧雷爾的描述下,它立刻發現了重點:雖然巨型弩這種城防武器比不上妖術師的一個上位魔法,可是妖術師這種稀缺資源,而且是能夠使用上位魔法的妖術師,孤崖城也沒幾個啊!而這種戰爭機器是哪怕一群洞穴人都能夠使用的武器!如果能夠改良城頭上的十幾架巨型弩,提升它們的命中率和攻擊範圍的話……就算是火焰骸骨行者那種棘手的玩意,能夠架得住幾次十幾架戰爭機器的齊射?!要知道,那些弩箭可是幾十斤重的純鋼打造的長矛啊!如果直接命中,連黑龍的翅膀都能夠洞穿!
馬爾克斯紅光滿麵,當即欣然收下了奧雷爾的圖紙,並帶到了國會。城主在國會上熱情洋溢地敘述了這種戰爭機器的前景,並向議員們:要增加一筆城防預算,用於製造和部署這種威力巨大的武器。
議員們聽得昏昏欲睡,末了,顯然並不相信這種武器的幾個委員表示,由於接連擴大孤崖城部隊的編製,財務上負擔已經很重了,拿不出錢來做這種不可靠的玩意。
“怎麼可能沒有錢投入城防?”馬爾克斯十分氣憤:“那就縮小今年的慶典的規模吧!我早就覺得這種奢侈的活動應該限製了!”
“哦!這怎麼可以?”議員們立刻出聲反對。按照黑精靈城邦製的傳統,國會的幾百議員們不但不用出去工作就可以拿到一筆可觀的薪水,而且在年末的時候還會舉行兩場奢侈的“上流社會”的慶典,理由是祈求來年大地守護神的保佑和慶祝黑精靈王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