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好吧，就這樣吧。周小新失落極了，打算開口結束這次不成功的告白。
“為什麼？”伊小朵終於記起嘴巴有說話的功能。
任誰都聽得出她聲音的顫抖。
周小新帶著吃驚，小心翼翼地睜開已經有點不適應光線的眼睛，那惺忪的恍惚間，他看見小朵仿佛是一個長著雪白翅膀的天使一般。
那種潔白，寧靜，剔透得如同萬裏無雲的天空。
“什麼？”那聲音繼續響起。
“為什麼，你明明說最倒黴的是遇見我。”幾欲哭泣的聲音，讓人很心疼。
這讓那罪魁禍首何其想自刎謝罪。
周小新很後悔當時說的那些話，看來自卑真的是一種讓人欲罷不能的該死東西啊。
“因為，那個時候我自卑，”既然要求原諒，就應該坦白，“你看我這麼胖，又矮，長得還不好看，脾氣又差，你這麼一個好好的女生，怎麼可能喜歡我？一定會後悔的。”
“不是的，在你心裏，我怎麼可能是一個好女生？”伊小朵突然的這一句話，讓人很不解。
“小朵？”周小新顯然聽不出個所以然。
“你明明就把我想得很膚淺。”
周小新趕緊道：“不是，沒有，我從沒這麼想過。”
“怎麼可能沒這麼想過？不然你怎麼會認為我是這麼看你的，”伊小朵不管他的解釋，“你難道忘了我一般不用眼看人的嗎？”
呃……這話說的……是說你劉海太長的意思嗎？
這話讓思想一條筋的周小新猛地感到難受。他以前的樣子果然不入小朵的眼哪。
“阿嬤教我，看一個人，要用心看…眼睛看到的隻是表象，隻有用心看，才能看出一個人的本質，”小朵幽著，“所以，無論你長得怎麼樣，我都是無所謂的。
“所以，我喜歡你。”
周小新大睜眼睛，全身突然被定住。
“喜歡你的心。”在告白這一點上，小朵是比周小新坦蕩多了。
“那你呢，你又喜歡我什麼。”這叫公平交換。
太懸了，那種心髒從操場一下子升到了外太空的感覺讓周小新差點控製不好自己的大腦。
看著小朵，周小新一字一字認真道：“因為，你是我在繼老大之後，發現的第二個有一對很清澈很漂亮眼睛的女生，老大的眼睛，是正直坦蕩的漂亮，小朵的眼睛……就像水晶一樣，一塵不染的。
“眼睛不會說謊，它可以看出一個人。”
“眼睛？”伊小朵疑惑了一下。
“嗯！”周小新很用力地點頭，他也不知哪裏湧出的力量，腳步上前，跨越那一米的距離，到達小朵的咫尺之前，伸手撫開她眼前的劉海將之勾到她耳後。
伊小朵的眼睛一眯，緊接著驚訝地抬起頭……其實也不用抬得太高。
她的眼睛真的好璀璨，晶瑩剔透。
周小新就是被這對眼睛吸引的，第二次相遇，兩人在走廊意外撞到一起不經意發現的時候，他就被這對會說話的眼睛迷住了。
“我最幸運的，是遇見你。”
小朵兩頰緋紅，眼裏是如何也掩飾不住的快樂。
Happy?Ending……
好吧，這本來是一個讓人很愉快的結局，隻不過有一點小插曲。
“親一下！親一下！”後頭的聲音從無到有，從小到大，此刻，竟然格外的響亮。
“親一下！親一下！”
“親一下！哇~”
“親一下！”
周小新和伊小朵同時朝聲源看去，大吃一驚，他們後麵什麼時候多出了這麼多個學生觀眾。
這？！！這是什麼情況！周同學心裏不舒服了。
“別介意，上體育課的。”
“不小心看到，不，什麼都沒看到。”那人雙手遮住眼，可是他食指和中指叉開又是什麼意思。
“走走走，別打擾人家小兩口了。”
“你們繼續，繼續。”
看著直到最後一個人進了樓梯屋還順手把門帶上，周小新真的是哭笑不得。
他其實很想氣得跳腳的。
伊小朵卻忍不住笑了出來。
周小新回頭看見小朵甜甜的酒窩，一下子哪還有什麼火焰啊。
伊小朵道：“好多見證人，你就想賴也賴不了了。”
有一個這麼可愛的小女生喜歡你，誰舍得賴啊。
賴的是小狗。
周小新也跟著笑了起來，笑得比伊小朵還害羞。
?
95
熱鬧的食堂裏。
李佳妮張著正準備把香菇貢丸塞進去的嘴，睜著和貢丸一樣大的眼睛看向那對肩並著肩一起朝這兒走來的小朋友。
周小新、伊小朵端著餐盤同時到老大麵前報到。
“老大，我們來了。”瘦版周小新咧起他可愛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
看他臉紅的。
小朵呢，她用夾子夾起了前麵的劉海，底下那張讓人極想大咬一口的小臉蛋此刻也是粉撲撲的。
小朵，你又重見世界啦~
“老大，你別這樣看。”伊小朵低下腦袋。
奇了怪了，在任何人麵前都不知“害羞”為何物的伊小朋友，在麵對李佳妮的時候總會露出這麼小女生的神情，大概是一物降一物吧。
如此說來，現場這三人，伊小朵降李佳妮，降周小新，李佳妮降伊小朵，降周小新，周小新呢……一直都是被降的那一個……這關係還真不錯。
“咳。”李佳妮咳了一下，收起自己有些反應不過來的表情。
原來剛剛傳言四起的“天台真情告白”是真的。
李佳妮這會兒倒是相當看好周小新，好樣的，是個男兒，至於小朵嘛……李佳妮有點哭笑不得了：小朵，你怎麼這麼快就hou不住了。
所謂的定力啊，果真是因人而異~
“失態了，抱歉。”李佳妮咬了一口丸子，消化不好就要地小口吃。
他們三個，是隔了多久的時間，才又重新聚到一起。
“老大，有件事跟你說。”周小新討好地將一塊肉夾到李佳妮的飯上。
“哦，”李佳妮一口塞進那塊肉，絲毫不客氣，“你和小朵好上了，然後呢。”
幸好周小新和伊小朵都還沒開始吃飯，不然一定會嗆到。
老大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
伊小朵的臉登時……更紅。
周小新咋舌地看著老大若無其事的繼續吃著飯，本來要給人震驚的人，結果反被驚訝到，這還真是讓人很難一下子緩衝過來呢。
“老大，你怎麼、知道的？”這不是才剛才發生的事嗎？
李佳妮很好心地提醒他一下，“你看看四周就知道了。”
周小新聽話，視線掃了一遍四周，這下，他猛地壓低腰板，把臉湊上前小聲問：“老大，為什麼有這麼多人在看我們？”
“不是我們，是你們，”李佳妮糾正道，“傳聞中的天台真情告白，男女主角就在這兒，他們能不好奇？”
唉，讓人耳朵長繭原來隻需要不到一個鍾頭的時間就行。李佳妮無奈。
“什麼？所有人都知道啦？”周小新差點大叫出來。
再構造簡單的腦袋也能立馬想到，肯定是那些沒事體育課跑天台上去的同學散播出去的。
體育課上什麼天台啊？！
某人難道忘了自己也經常這麼做？
李佳妮鄭重地點了點頭。難道沉浸在二人世界的人，耳朵都是堵著的？
“那，那怎麼辦？”周小新在想他是不是該把那些該死的散播者抓出來教訓一下。
“什麼怎麼辦？”李佳妮可就不爽這話了，“難道你覺得丟臉不成？”
“不？！”周小新一驚。
李佳妮哪裏還等他把話說完，扭頭就朝小朵道：“小朵，這種人趁早不要得了，這麼沒擔當，還想偷偷摸摸來不成，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老大，我…”周小新急了，這急，他反而結巴。呀！
到底，還得伊小朵出馬：“老大，小新他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什麼意思？”李佳妮當然知道，但她就是不高興。遇到這種事，周小新這男生怎麼比人家小女生還不鎮定。
何況還是沒必要的。
“他是怕我會被大家指指點點。”
心思被小朵讀懂，周小新頓時感動地望向他身邊的小女生。
“小朵。”
李佳妮一頓，心裏那個莫名其妙，很想把周小新罵到臭頭的火氣登時間煙消雲散。
哦，是這樣，那，抱歉了。
李佳妮繃著表情撇了撇尷尬，見周小新正用著一種少見的目光看著伊小朵，
那一刻，李佳妮才真正意識到，這個一直隻會製造狀況的小子長大了，甚至比她還成熟了…因為他懂了一些她似乎還沒弄懂的東西。
這種感覺，讓李佳妮瞬間覺得自己被迫隔離在周小新和小朵的某個世界外頭。
也是，有些感情，是隻屬於兩個人的。李佳妮有些小受傷了，但更多的還是欣慰。
“抱歉。”她今天第二次說出這兩個字，是對周小新說的。
“老大？”周小新回頭看向李佳妮。
“怎麼，不接受，”李佳妮話鋒一轉，“小朵，以後周小新要敢欺負你讓你傷心，告訴我，我幫你教訓他，知道嗎？”
“知道了，謝謝老大。”伊小朵笑得好靦腆，可愛極了那對小酒窩。
周小新立刻拍胸保證：“老大你放心，我會好好對小朵的，絕對不會欺負她，隻會好好保護她。”
“那就好。”李佳妮相信他能做到。
“還有，”周小新充滿感激地望著對麵的老大，“謝謝老大。”
謝什麼？謝她同意，認可他和小朵交往。在周小新心裏，老大可是占有一片天地的。
“嗯。”李佳妮含糊帶過，不想在這個有點兒奇怪的氣氛裏呆太久。
……
還有一件事，伊小朵到現在還在糾結，究竟是誰建議周小新減肥的？
在這一點上，周小新繼續請求拒絕回答。
在這一點上，李佳妮心虛地好好吃飯。可是，她又心虛個什麼，她又沒叫周小新去折磨自己，分明就是他自己要往這方麵理解的呀。
?
96
再過5天，元旦，那一天是李佳妮的媽媽李小白“出閣”的日子。
李佳妮沒想到時間會這麼快，一眨眼的功夫，日子就快到了。
她不敢回想自己以前是怎麼打算把李小白嫁出去的，因為當真的麵對這件事後，李佳妮並沒有自己預想中的那種平靜。
強裝著老大不在乎的樣，其實心裏很是不舒服。那個已經以為會推銷不出去，會一直在一起的女人，再過幾天就不是自己的貨了。
可當越來越頻繁地看見李小白在接電話時，在發呆時，總是不小心流露出來的那幸福的笑容，李佳妮心裏即使再抽痛，還是隻能暗歎一聲：算了，某人幸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