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吧出來,程俊的朋友們提議啤酒廣場去吃宵夜。大家都開著車,程俊細心地為我和小蕾扣好安全帶,載著我們平穩地往廣場開去。一路上和小蕾聊天,我附在她的耳邊,輕聲讚道:“程俊真是個好男人,值得你托付。”
她的臉頓時像盛開的桃花,粉紅粉紅的。程俊一手握著方向盤,好奇地問我們:“你們在說什麼?”
小蕾笑而不語,我說:“我們在講你壞話。”
程俊大概是從小蕾的的臉色中看出了些端倪,也笑。
我眼睛盯著窗外,廣州的夜色真迷人,高樓大廈,燈火闌珊,縱然是夜晚,仍然是燈火通明的,這才是真正的不夜城。
一旁的小蕾伸了伸懶腰:“明天可以睡懶覺了!”
我沒心沒肺地問:“你們兩個,住到一塊沒有?”
小蕾掐了我一下:“你說什麼呢,沒呢!”
哈哈,小蕾害羞了。
也許是為了緩解前一刻的尷尬,她和我聊起了工作。說是公司出了樁工傷案例,現在僵持著,上麵給壓力,員工家屬又給壓力,她一時間拿捏不住。
我說:“管他的呢,無論是對公司還是對職員,不偏不倚,憑著良心做事就行了。你憑著良心做了,要是公司還給你壓力,兩個字,走人。”
一時傾聽的程俊答話:“你就聽紀珂的。”
“哎,曉得了。”小蕾答。
這個夜晚玩得還算開心,我喝了兩小杯啤酒。程俊的朋友們似乎還想灌灌我,程俊倒挺善解人意的,替我擋了下來。宵夜之後,程俊開車送我和小蕾回去,小蕾和我並排躺在後座,也許是因為心情不錯,也許是因為知道會有人照顧她,她喝多了,手舞足蹈的,嘴裏還不時哼著《紅豆》。
我下了車,程俊走到我跟前。
我說:“小蕾喝多了,你要好好照顧她。”
“我知道。”他很平靜地說,“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行,拜拜。”我朝他們揮揮走,兀自走進了小區。
這個時候,我萬萬沒有想到,程俊會對我動心思。其實,我不難察覺的。他每次和我說話的時候,眼睛都會發亮。也許是太久沒有談過戀愛了,我已經忘了戀愛的眼神是怎樣的,所以也就糊糊塗塗地忽略了。
我愉悅地衝了個澡,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這是黑夜沒錯,但我的生活才真正開始。
夜貓子太多了,特別是在網上。
夜裏的網速特別快,我嫻熟地進了遊戲區域,和陌生的網友們鬥了幾把地主。鬥地主是一種看似簡單的遊戲,實際上卻很傷腦筋,你得算牌,你得考慮要不要將對方給炸了,如果你稍稍有遲疑,人家就像扔手榴彈一樣將自己的牌全都扔出來,讓你後悔莫及。
我特別喜歡轟炸對方時音響裏發出的那種“哄”的聲音,給人一種酣暢淋漓的感覺。
在玩遊戲的過程中,時不時會有罵叫聲從側邊的對話框裏冒出來。譬如,某個人磨磨蹭蹭的,耽誤大家的時間;又譬如,因某人失算,浪費了一把好牌,同伴氣急敗壞,呲牙咧嘴地叫罵。
我很少罵人,憤怒的時候也會來一句國罵。但更多的時候,我喜歡捂著嘴看別人叫罵,但我並沒有變態。
誰說罵人就很可惡?我看他們單純得很,可愛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