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裏空空如也,很是淒涼。當下是十月,秋高氣爽的。我挑了一個黃昏去了趟附近的超市。
或許是因為周末的緣故,街上密密麻麻地擠滿了人,街道兩旁,每間店鋪前都豎立著高大的音響,估計音量已經開到最大了,有種歇斯底裏的感覺。我向來討厭這些哼哈的歌曲,覺得它們是在強奸人類的耳朵。但,我不喜歡並不代表別人也不喜歡,是不是?於是隻能釋然。
去商場的路上經過一間書店,剛好,去看看有沒有新到的書。並不是所有的新書都符合我的口味,在小說區轉了一圈,沒有挑到合適的。
看了一則報道,說當下最火熱的書就是與婚姻有關的,君不見圖書館的主推書就是誰誰誰寫的婚事,君不見電視上到處都是些婚姻題材,什麼結婚多少年,離婚多少年。
婚姻婚姻,似乎人人都要經曆,自然能夠引人注目。
我對婚姻這個東西向來沒有規劃,所以這類書籍不在我考慮的範圍,於是轉戰詩歌區。想當初我也是一個詩歌愛好者,近乎狂熱。每天抱著誰誰的詩集,分析詩歌的語言,意境,寓意。我也像模像樣的寫了幾首小詩,發表在報刊上,還獲過獎。有時候我常常想,如果當年再堅持一點,沒準今天的我也是大有名氣的詩人,再幸運一點,我會被封上“全中國最美麗女詩人之一”的名號。當然,這隻是我自我消遣的想象而已,並無根據。
我翻了一些詩集,全是些北大才子合輯,複旦才女合輯,語言深奧得很,我似乎落後了,跟社會脫節了,看不懂別人究竟在寫些什麼。按了按眼睛,我挑了一本服裝搭配方麵的書,往收銀台走去。
在收銀處我見到了一個很是熟悉的身影,再看,不是簡偉年是誰?雖然隻見了一麵,但他那細細碎碎往上挺撥的頭發我是記得的,他正和一個身材高桃的女孩子從收銀台的通道往裏走去。
我沒喊他。沒什麼好喊的。
可他偏偏看到我了,就在我扭頭的那一刹那。本以為他也會將我當作陌生人,繼續和他身邊的女孩遨遊書海去,畢竟,幾天前是我不禮在先。不料他卻喊了我一聲:
“紀珂。”
我笑笑:“是你呀?”
“怎麼,這麼快就不記得我了?”他說。
他身邊的女孩嬌笑著看了他一眼:“偉年哥,這是你朋友呀?”
好甜膩的聲音,我頓時感覺渾身酥麻酥麻。
簡偉年笑:“是啊,她呢,是我一個親戚介紹給我認識的,前幾天才見的麵,不過她大概沒看上我。”
我聽出來了,他的語氣中有鄙薄的意味。這令我倒吸了口氣,今天的他似乎跟那天的天有很大的差別。語言中,有著明顯的諷刺。他在諷刺我上次中途離席麼?
隨他去吧。
女孩明顯喜歡他,聽到這句話後瞬間變了臉,她飛速往我臉上掃了一眼,很快又換上了笑臉:“哦,原來是這樣。”
又朝我打招呼:“姐姐,你好。”
我和她很熟嗎?叫我姐姐?在顯示她的年輕麼?
我笑,不作聲。
這時候收銀員催我結帳,我白了簡偉年一眼,繼而轉向收銀台。付了錢,邁著優雅的步子,自認為很是趾高氣揚地走了。
他想要激怒我,還欠了些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