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我正在看稿,突然接到媽媽的電話。她的聲音神神秘秘猶猶豫豫的,讓我心生疑惑。周圍的同事都在忙碌著,我壓低聲音:“媽,你不會又是想讓我見什麼人吧?”
“是啊,珂珂,最後一個,是你爸爸單位老領導陳局長的一個朋友,姓胡,小胡現在在廣州,聽說開了個什麼公司。陳局長把你的情況跟小胡一講,人家有那層意思呢,你就去見一見嘛。”媽媽在電話裏說,聲音無限溫和。
像是在勸說,又像是在哀求。
我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過分,她有什麼錯?我都快三十了憑什麼還要令她擔心長擔心短?
“哦。”我淡淡地應了聲,極力抑製住內心的愧疚。
“你去見他一麵好不好?時間地點由你定,聽人家男方很隨和的,就當成吃個便飯就行了,合適就交往,不合適就一拍兩散,這還不簡單,你說是不?”
我沒說話,心裏卻在發笑。什麼時候,她也知道一拍兩散這個詞語了?
“好不好?”見我沒出聲,她又在那頭追問。
“好好好,煩都被你煩死了。”我小聲地嘀咕。
“真的啊?那太好了,媽媽現在就把你的電話給他。”她想了想,又被充道,“沒經過你的同意,我都不敢把你的電話給人家,怕你發脾氣。”
後麵這句有些委屈,大有訴苦的成分。
末了她還不忘念叨讓我注意身體之類的話,說是天氣變化無常,要記得往辦公室備一件暖和些的衣服,以備不時之需。
我笑著掛斷電話,端著茶杯輕輕踱步到窗前。一陣風吹來,不算冷,但卻令人輕輕一顫的那種。樓下是整潔的街道,由於這條街都是寫字樓,所以,這個時候,街道顯得特別冷清。
其實我的心裏是暖的,隻因為老媽在道別時對我的叮囑。
我的思緒飛得很遠,其實,剛才我也可以給她說兩句動聽一點的話,雖然從未那樣矯情過,但嚐試著去矯情,也許能另她覺得溫暖一些。
這時候,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
不會又是她吧?
我快速奔過去。
屏幕上卻顯示一串陌生的號碼。
“你好。”我接過電話。
“紀珂你好,我是胡自力,我想,伯母應該有跟你提過的,對吧?”對方的態度帶著試探,但還算謙和。
胡自力?不會就是媽媽口中的小胡吧?我的天,速度這麼快。我再一次發現,在這個世界,我低估誰也絕不能低估我的老媽。
“哦,哦,你好你好。”我一時間還沒適應過來,難免顯得語無倫次。
“我聽伯母說,你在海紅總部上班?真是巧極了,我的公司也在海紅附近,如果晚上沒什麼事,一起吃個飯,好吧?”他說,語氣中居然帶著一絲不容置否的堅持。
嗬嗬。我在心裏笑,是不是當慣了老板的人說話都是這個腔式?
如果在平時也就算了,但這時候,我的心情還不錯。我點頭答應了,閑著也是閑著,就當作是消遣唄。
“那,紀小姐你說去哪兒呢?”
我迅速報出下白的名字。
他也算爽快,兩句之後就利索地收了線,說是要去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