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簡偉年為你做了些什麼,你居然不知道?”這回輪到何姿驚訝了,“我說出來你可別生意,我聽說,你能進海紅全是因為簡偉年的推薦,聽說,為了這事他給了人事經理很多好處。你能轉正,跟簡偉年可能都有關係……能這樣做,肯定是喜歡你。天哪,你居然不知道?我一直以為你對這一切都心知肚明呢。”
我站起身來。
真是這樣的嗎?我一直為自己的能力而沾沾自喜,這沾沾自喜的背後,真是簡偉年在為我鋪路?
我該仇恨他,還是應該感激他?
何姿見我的樣子,連連拉我坐下:“算了算了,我們不提這個,我相信,就算簡偉年沒有做過這些,憑你的能力,照樣能在海紅站穩腳根。”
我的大腦有短暫的短路,以至於何姿說了些什麼,我完全沒有聽清楚。直到服務員相繼上菜,我的思緒才從這震憾和驚訝中清醒過來。無論我內心如何驚訝憤怒,但我的表麵,依然保持著微笑,與何姿談笑風生。
何姿說:“紀珂,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周麗娜似乎很喜歡簡偉年,有好幾次我都發現,簡偉年一到我們辦公室,周麗娜就變得特女人,她臉上所散發出來的女性光芒,簡直可以抵擋一切了。”
我笑:“你真不愧是心理醫生和編輯出身,說起話來,一方具有詩意,一方又能敏感地捕捉到人家的心思。”
“哈哈,過獎。”何姿大笑,“你也發現了,對不對?”
我點點頭:“我見過一次,在簡偉年麵前,周麗娜的確多了一份羞澀。”
“對,羞澀,就是那種感覺。”何姿忽然拍了一下桌子,顯得很激動,“就是那種欲語還休,還帶著勾引的味道。”
我有些驚訝,這些話居然從何姿的口裏說了出來。
“你別這樣說。”我有些不高興,畢竟,背著周麗娜的麵這樣說她的不是,的確不大厚道。何況周麗娜沒有傷害任何人,更何況,周麗娜對誰動心,均與我無關。
“嗬,我隻是說說罷了。”何姿也許也意識到了剛才的不妥,臉微微紅,幹咳了兩聲。
這一餐飯吃得很糾結,看得出來,何姿也在想心事。我們匆匆吃罷飯,在餐廳門口就分了手,何姿茅塞頓開般告訴我,說她要去找他們兩個其中一個說清楚。
我問:“說什麼?”
“說我和他不合適唄。”她答。
“那另外一個呢,考驗合格了嗎?”
她搖搖頭:“不,不是合格,我隻是覺得,不能同時跟兩個男人同時保持曖昧,於是就作權衡,將其中一個淘汰了。”
原來如此。
我上了一輛出租,直奔往處。車窗大開,我麵向窗外,風迎麵撲來,真是有些涼意了。腦子裏仍然一片混亂,為轉正的事,為何姿的事,為一切亂七八糟不能把握的事。如果說何姿在我的眼中一向是時尚的話,那麼,這餐飯,無疑令我發現了另外一個她,前衛,大膽,還有一些灰暗的心理。她說周麗娜的那句,我總是覺得不太舒服。這樣的話,不應該出自何姿。
還有就是簡偉年。此前也明白,自己能到海紅工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的推薦。這時才明白,原來他給陳經理塞了好處。
這是對我的幫助,還是對我的汙辱呢?我覺得是後者。但我又知道,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我無須這樣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