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恍惚兮、子建失蹤(2 / 2)

嗬嗬,沒想到這個燈光這麼可惡,眼睛疼死了。

嗬嗬,真的沒哭。

嗬嗬,真的,隻是燈光太刺眼了。

真的……

所謂“春寒料峭”,就是指這明明草木吐了新綠,夜風卻依舊能像刀子一樣“割”得臉疼、心疼的季節。

走過一盞盞白森森的路燈,一個團子緩緩移動。

顏夕浚將整個人裹成了棉團兒,卻,依舊在瑟瑟發抖。

緊了緊身上的四件羽絨服,扯了扯脖子上三條毛茸茸的大圍巾,小碎步來回踱著厚重的大雪靴,拉下厚厚的風雪帽掩住耳朵的顏夕浚,每邁出一小步,帶著兩層毛線手套的手都要放到嘴前,嗬一口氣,摩擦著……然而,出口的熱氣並不是預想的白色。

夜出散步的情侶雙雙對這個團子側目,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顏夕浚卻毫無察覺,依舊覺得好冷好冷。

他根本沒發現,行人的穿著,隻是一件外套,和薄薄的保暖內衣,都是那麼的“輕便”。

顏夕浚要去找張子健。

真的,他突然發現,好想見一見張子健,好想喝酒,好想和“姑父”一醉方休。

厚厚的風雪帽下,嘴角帶著淺淺的笑,麵上卻掛著清澈晶亮的兩條濕跡,眼底,是一片一片的茫然與渙散。

“子健……呼……姑父,今晚咱們一醉方休。”

“呼呼……子健啊,不許說你那裏的酒要收錢哦。”

“嗬嗬,我喝了你的酒……呼……也不會給你……呼呼……錢。”

一路上,顏夕浚嘀嘀咕咕,自言自語。

隻是。

這次顏夕浚的希望落空了。

張子健的酒吧雖然開著,卻沒掛營業的牌子,而且,裏麵燈都沒開,隻有吧台上那幾盞台燈下,圍著一圈人。

顏夕浚隱約認得那些人,那些都是張子健酒吧的員工。

看到來人,吧台旁的人愣了愣。

顏夕浚看著那一圈人也是一愣,搓手的動作也緩了下來,呐呐道:“子健……呢?”

幾人回神,從中走出一個,顏夕浚認得,是張子健花大價錢請來的調酒師,好像叫什麼阿吉的年輕男孩兒。

“小老板?”阿吉小心的問了一句。

在張子健的酒吧裏,幾乎都知道顏夕浚是張子健最親的人,而且張子健也曾經說過,自己的就是顏夕浚的,因此,酒吧裏的人都喊顏夕浚“小老板”。

哪怕顏夕浚多次反對過,但並不奏效。

“阿吉?子健呢?”顏夕浚愣愣地重複問道。

阿吉皺了皺眉,回頭對著吧台旁的幾人揮了揮手,其中一個離開吧台,到了裏麵打開了酒吧的燈。

這時,顏夕浚才看見……

什麼酒吧?

燈光照耀下,整個大廳一片狼藉。

碎了一地的玻璃瓶渣,倒了一地缺胳膊少腿兒的桌椅……仿佛,這裏發生了一次什麼災難似的,哪還有以前小資格調極濃的酒吧模樣啊?!

“這裏……怎麼了?”顏夕浚緩不過神,愣愣地問著阿吉:“子健呢?”

阿吉欲言又止,張了張嘴,還是扭開了頭,選擇沉默。

“子健呢?”顏夕浚得不到阿吉的回答,木木的眼神望向吧台旁坐著的幾人。

顏夕浚目光所到之處,人人扭開了臉,黯然地不敢與顏夕浚的眼神對視。

最後。

阿吉咬了咬牙,在顏夕浚一句一句的“子健呢”的詢問下,轉身進了吧台裏,拿出了一個鼓囊囊的檔案袋……遞給了顏夕浚。

顏夕浚不知道阿吉是什麼意思,依舊愣愣地看著阿吉。

阿吉側著身,盯著燈光下狼籍一片的地板,悠悠開口道:“大老板……走了,這裏是酒吧轉交的合同。”

“走了?什麼時候走的?去哪裏了?”顏夕浚輕飄飄地冒出了一串的問題,隻是那眼神……更加茫然:子健走了?去哪裏了?我怎麼不知道?

“大老板把酒吧轉賣給了前街的竇老板,裏麵的轉賣的合同副本,正本在信誠律師事務所周律師那裏。周律師讓我們找您,我們打電話打不通,在酒吧等了你半個多月了。”

……

“這個是周律師拿過來的,說是月前大老板交代他置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