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藍蝴蝶”和藍色星球 (3 / 3)

阿玲百思不得其解:“那些人怎麼那麼神通廣大?他們費那麼大力氣,不讓《黃氏宣言》流傳,目的又是什麼呢?”

“問得好!”哲林先生輕輕咳了兩聲,“我也在一直思考這個問題,現在有些人隻知道那本書的名字,卻少有人真正了解那本書了,但我還記的一些內容。當時的人們也是紛紛猜測,說什麼都有,和我的判斷相吻合的一條是——那本書裏可能隱含有人類長壽的密碼,隻是當時沒有被人們發現,密碼一旦了得到破解,人類或說地球人的壽命可能遠不止千年,壽命的延長會使地球的科技發展在很大程度上得到提高,可能有人不希望或懼怕地球科技發展太快,所以才花那麼大力氣銷毀那本書的,比如說一些外星生物……”

阿玲覺得有些可怕:“你是說現在地球上會有外星人?”

哲林先生點點頭:“這是肯定的!其實外星生物很早就已經侵入地球了,不過有些外星人跟地球人十分接近或已主動被動地被地球人同化,要發現他們很不容易,也有些生物可能會以我們想象不到的方式而存在,比如在水裏,比如在空氣中,他們可以不具備地球人眼睛能觀察到思維能想象到的任何外在形態,也可以是我們所能看到的任何物質——比如說那個……”哲林先生指指那邊的一把坐椅,“也許它就是個外星生物!”

阿玲立時跳開一步,遠離了那張椅子:“不會吧?這麼恐怖?”

哲林先生哈哈大笑,嘴裏兩排新生出的牙齒分外潔白:“理論上當然是可能的,包括你我都有可能是外來生物的化身或宿主,不過別害怕,我可以肯定現在我們都不是,包括那把椅子也不是——起碼現在我們都不是……”看著阿玲害怕的樣子,他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皺紋亂顫,天真爛漫得象個孩子一樣。然後他又說:“這話題扯遠了,咱們說點別的吧!不過時間快到了,又有客人要來了,我們還有三分鍾時間!”

“你這一生有過愛情嗎?有過幾次,多長時間?”阿玲抓緊時間問她最感興趣的問題。

哲林先生的神情變得漫柔起來:“當然有過,就一次,是永遠!”

阿玲的好奇心立時又給勾起來了:“那能讓我見見您的愛人嗎?”我很想知道她是怎樣一個人,她一定非常幸福……

聽她這麼一說,哲林先生臉色忽然變得沉重哀傷起來,阿玲也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魯莽——哲林先生已經千歲有餘,他的愛人也許早已不在人世了。阿玲趕忙向哲林先生道歉,沒想到哲林先生卻搖了搖頭:“不,沒什麼,改天吧,現在很少有人有興趣問到這個問題了,所以我沒有準備,哪天我一定帶你去見她,她一定會喜歡你的——你現在的樣子,很像年青時的她——很像很像!”

阿玲沒想到有這麼巧的事,她還想要問的好多好多,但這時候那位金發女郎已經進來報告說,瑪麗雅女士到了。哲林先生點點頭,對阿玲攤攤手表示歉意。阿玲終於還是沒忍住,又問了句:“你說的那本《黃氏宣言》難道就一本也沒有了嗎?”

“應該還有一本,我幾乎可以肯定,因為那本書如果是紙質的,如果主人從來沒有打開過,那些想要銷毀它的人是測試不到的……”

阿玲不得不離開了,可是走了兩步她又停住,然後回身,提出了一個連她自己也毫無準備的請求:“先生,我想摸一下您的臉,可以嗎?”

哲林先生一愣,無論如何他也料不到這女孩會提出這個問題。不過老人到底是個科學家,不會象政治字那樣善於隨機應變,或者他也不忍拒絕阿玲的請求吧,所以盡管他麵有難色,沉吟之時,阿玲那十分期待的目光最終還是讓他遲滯地占了點頭。

阿玲沒有說謝,隻是輕緩地伸出手,伸出手像要去撫摸一個嬌嫩的嬰兒一樣,小心地接近了老人的臉。

但是當阿玲觸到了老人那溝餐縱橫的皮膚時,她卻大吃一驚,觸電一般猛然縮回了手,然後大張著嘴巴大瞪著眼睛,無比驚懼地望著眼前這個被稱為“哲林”的“人”……

三、

盡管已經原諒了哲林先生,並接受了他的道歉,但是直到走出那幢銀灰色大樓後,阿玲還是抹不去心中的不快。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當她伸出手去撫摸哲林先生的臉頰時,竟然什麼也沒有觸摸到。

驚詫過後阿玲才意識到,和她談話的所謂“哲林先生”,其實也隻是一個逼真的三維影像而已。

阿玲驚詫、意外,而更強烈到的,還是那種上當受騙感覺,她非常失望——感覺中最真實的原來卻最虛假!

哲林先生沒想到阿玲反應那麼強烈,他馬上向阿玲道了歉,承任自己的疏忽和不禮貌。他說他已經二百多年沒有離開他的研究室了,他的研究室遠在千裏之外的一個小山溝裏。一來那裏有他一刻也不願意離開的愛人,二來畢竟過了一千歲,他的腿腳也十分不靈便了,而他又不願意更換自己身上任何一個部件,雖然出於禮貌有時他會把自己的三維影像調整成幾百年前的樣子,但他本人從來沒有做過任何改變。哲林先生說雖然阿玲麵對的是他的虛擬化身,但完全是他本人現在的樣子,而和她交談的,則完全是他本人——隻要是他接待的客人,他都會認真談話,而不會像有些人那樣用一個智能人替身去敷衍人家。因為熟悉他的人對這些都很了解,所以他也就忽略了向阿玲這個剛剛來自“新世界”的新朋友提前解釋了……

這沒什麼,並不是哲林先生有意欺騙自己,隻不過是自己沒有想到太過意外了而已——阿玲說服著自己,想盡快忘記剛才的不快,不管怎麼說,哲林先生都給阿玲留下了深刻印象,一千年時光,他經曆的太多太多。

沒有麥克他們的消息,阿玲想隨便走走,流覽一下市容,正在這時,她的萬用表響起了麥克的呼叫。

麥克告訴阿玲,近太空發現大型不明飛行物接近地球,他們被派出執行偵查任務,他讓阿玲住到她家人去,等他回來再陪她去尋找愛情。阿玲答應著,並沒有馬上回去,而是乘上一部電梯,在電子路線圖上點了一個最遠的站點。不一會,當阿玲走出電梯後,發現自己已經置身城市邊緣地帶。

城市之外是什麼?不是田野和村莊,而是一望無際的森林、河流和湖泊,一眼望去真個是綠波浩蕩林濤洶湧,大有鋪天蓋地之勢。阿玲從沒有見到過這樣廣闊這樣壯美的綠,麵對這樣無比渾厚磅礴的綠色海洋,阿玲覺得自己都要幻化成一滴綠了……

突然,阿玲覺到了異常——有幾隻像蒼蠅一樣的飛蟲在她身邊飛舞著,企圖落到她身上。說它們像蒼蠅,是因為它們比普通蒼蠅要大,樣子有些異常。地球人製造“新世界”的時候,原計劃肯定沒有蒼蠅的一席之地,但是當人類進住之後才發現,不但蒼蠅,連老鼠螞蟻什麼的都和他們一起來到了“新世界”,所以阿玲認識和熟悉蒼蠅,而且蒼蠅是她討厭的生物之一。

但這幾隻“蒼蠅”卻給阿玲一種似是而非的感覺。

“蒼蠅”越來越多,從幾隻到幾十隻,而且它們全都把阿玲當做了目標,很明確地繞著她飛來飛去,阿玲甚至能看到蒼蠅們那詭異的目光。她嚇得轉身想走,可是一轉身她卻驚呆了——身後不但有蒼蠅,還有蝴蝶蜜蜂蜻蜓之類,它們全都在她身後盤飛著,它們全都古裏古怪。

這些東西雖然並不全是阿玲討厭的,像蝴蝶就是她和媽媽的共同喜愛,可是現在這場麵卻讓她產生恐怖之感,她急於想逃離這裏。不料就在這個時候,那些昆蟲忽然離開她四散飛去,同時不知從哪裏傳來了清晰的說話聲:

“你好阿玲小姐!很對不起,因為傳輸出現一些故障,仿生智能護林蟲們沒有收到您的相關信息,錯把您當成了有可能對森林安全造成危害的嫌疑人員,所以對您進行了不禮貌的盤查舉動,請多多包涵,在此向您道歉,並祝您的地球之旅輕鬆快樂!讓我們共同保護我們共同的森林、建設我們共同的家園吧!”

阿玲這才知道剛才那些全是用來保護森林的人造昆蟲。她已從哲林先生那裏了解到地球現在的生態係統都是近二百年來逐漸開始修複的,看來現在地球人真的是吃一塹長一智了。

阿玲回到地下城麥克先生家時已近傍晚。地下城的夜晚也和地麵上一樣,都由儲存的陽光來照明,所以和白天沒什麼區別,何況現代人的睡眠已經縮短至三四個小時以內,所以白天和夜晚基本上隻是個時間概念而已。

但是阿玲不明白,地球人為什麼要住到地下來,這一定是件很浩大的工程。麥克先生去參加會議了,安琪告訴她,地球並不像城市附近那樣已被森林覆蓋,大多數地方仍然沙化嚴重,環境惡劣,適宜人類居住的地方十分有限,水資源的極其匱乏也是重要原因之一,人類雖然在一定程度上解決了吃飯問題卻仍然每天都離不開水,從某種意義上說,人不過是上岸的魚,盡管可以不依靠水而自由呼吸,但水仍是他們的生命源泉……因為這些原因,一部分人遷入地下,留在地麵上的多是地球管理、防衛、球境保護等機構。安琪說和地上比起來,地下城其實有很多優點,比如更抗震,氣候穩定適宜,不受地球表麵環境變化影響等,當然前提是擁有陽光。她們說話的時候,保安也不時插一嘴。

兩人說了很晚,阿玲終於有些困了。安琪在牆上的一個標記處輕輕點了一點,天花板上便緩緩落下兩個小房間。兩個人互道晚安後,便各自進了房間。

房間很小,但一點沒有憋悶的感覺,因為空氣流通循環係統時刻在發揮作用。房間裏也沒有床,隻在房間的底部有一塊軟硬適度的毯子,人一躺下去,毯子就會按著人體舒適度自動調解各部位高低。阿玲剛躺下去,她的萬用表忽然傳來了媽媽的呼叫。

陽光問了女兒的情況後,責怪阿玲不及時跟他聯係。阿玲想想說早上已跟媽媽聯係過啊,陽光卻說是昨天,她還規定阿玲每天必須跟她聯係一次。阿玲在家時,跟媽媽既不住在一起,聯係也不緊密,母女倆經常好幾天既不見麵也不聯係,所以現在媽媽這樣要求阿玲還有些不習慣,不過她還是很聽話地答應了媽媽,現在她覺得媽媽那令她不喜歡的造型也有些可愛了。跟媽媽道別後,阿玲不知不覺就睡著了。房間的光線也慢慢暗了下去,直到變成黑夜狀態。

阿玲醒來後已是五個小時之後。她起床之後,小房間自動收攏到天花板之內,保安也就是那扇房門告訴阿玲,說安琪去自己的實驗室了,她給阿玲留言了。說著安琪優雅溫柔的聲音已真切地響了起來。她給阿玲介紹了一些娛樂景點,說如果想出去就可以去那些地方玩玩,不想出去在家一樣可以通過模擬場景觀賞那些場景,還可以參加那裏的各種互動活動。阿玲當然還是想出去轉轉,於是她告別了保安,很快乘坐電梯來到了地麵。

阿玲先到一個叫“想啥是啥”的小型娛樂場所。這裏是一個相對來說比較普通和普遍的娛樂項目,到這裏來的多是一些孩子和老人。玩家戴上一副特製頭盔,坐到特製的座位上,隻要你想什麼,你的眼前就會出現你想象中的事物,就像真的一樣。孩子們不時發出尖叫,因為他們想象的多是古老傳說中的妖魔鬼怪以及恐怖詭異的外星生物。而老人們則多是麵帶微笑和溫情,因為他們大多沉醉在往事的回放中。阿玲找了個位置,戴上了頭盔。阿玲想看到自己的愛情是什麼樣的,但是她的眼前出現的卻是一團五顏六色十分鮮豔而又模糊不清的東西。玩了一陣,阿玲終究看不清愛情的真實麵目,她很快便無趣地走出來,隨便又走進了另一家娛樂城。

所有娛樂項目都是免費的,因為現在已經取消了錢幣。當然不僅是娛樂,地球和地球人居住的所有星球,所有的吃穿住行醫療教育娛樂都是地球聯盟免費提供的,公民沒有對錯之分,隻要法律上沒有禁止的就沒有人有權幹涉他們。而對於觸犯了法律的人,就要相對限製他們的公民權利,當一個人的法律權利降為零時,他就隻能維持最低生存而不能參加重要的社會活動了。而當一個人的法律權利出現負數時,他就要被流放到荒涼的名為“懺悔島”的星球去過近乎刀耕火種的生活。這時候的阿玲不會料想到,在不久後的某一天裏,自己竟然會和那個放逐違法者的荒涼星球聯係在一起。

遊戲都很誘人,阿玲玩得也很上癮,這一玩竟然就是三天時間,中間她隻簡短地回應過媽媽麥克龍華還有安琪的呼喚。

三天後,阿玲紅著眼睛哈欠連天地走出了那家名為“魔力無限”的娛樂城,她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趕快找個地方去睡覺。娛樂城邊上就有類似於古代賓館飯店的休息區,隻要有合法身份,誰都可以進去。這裏同樣沒有老板,阿玲在驗證器上按了手掌,上邊的小屏幕上立時出現了一個房間號碼:38阿玲來到38號房間,三分鍾之內就睡著了。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突然被一種恐懼異樣的感覺喚醒了。一睜眼,她嚇得立時尖叫起來。

阿玲確實尖叫了,卻沒有發出聲音——並不是她把聲音控製住了,而是她的聲音根本發不出來,她的嗓子就象被一團棉花緊緊塞住,並且她的身體也似乎完全不受她的支配了。

能動的也許隻剩下了一雙眼睛。

但是阿玲很快就把眼睛緊緊閉上了,因為她實在不敢再多看一眼,她很後悔剛才為什麼要睜開眼睛。

四、

阿玲究竟看到了什麼?

其實她看到的隻是一個影子。

房間裏的光線很好,那個影子活動得也算不得快,但它仍然隻是一團模糊的影子,象人的影子,也象動物的影子,或者說那就是一個影子——一個什麼也不象的影子。

阿玲雖然動不了,但她覺得自己的頭發汗毛全都豎了起來,她覺得沒有什麼比隻看到一個一團模糊來曆不明的影子更叫人毛骨悚然了。

緊閉眼睛的阿玲,眼前仍然是晃動著那團恐怖至極的影子,世界上也好象隻剩下了兩種聲音——一種是她自己震天動地的心跳聲,一種是她自己快要窒息的呼吸聲。

阿玲真希望此刻自己的意識完全消失,但不幸的是,此刻她的意識似乎比任何時候都清晰,也許是身體其他器官都已失去作用的緣故,現在她閉著眼睛,也似乎能看得到東西。

阿玲“看見”房間漸漸暗下去、暗下去,然後變成漆黑一片,這時那團模糊的影子反倒漸漸明朗清晰起來那是一個什麼樣的生物呢?

可以肯定那不是人——確切說那不是地球人,他或者說她也可能是它沒有頭,卻有兩隻觸須,身體象蟲一樣有軟質結節,看不到他有腳,但他卻能走,而且走得很穩也很快,象在地板上在滑行。

這樣子本來已經讓阿玲嚇得要死了,而更讓她受不了的還是那東西竟然從一個很快分化成兩個、四個、八個,當阿玲猛然忍無可忍地睜開眼時,漆黑的房間裏已經擠滿了那種醜陋惡心非常瘮人的東西,包括她的床前,甚至連她身上也爬上了一個,他的兩隻觸須正試圖觸摸阿玲的臉頰。

“阿——”阿玲又是一聲尖叫。這次她竟然叫了出聲,而且忽地坐了起來。

隨著阿玲的喊聲和動作,屋裏光明重現,而那些怪物也在眨眼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阿玲活動一下,發現自己已經活動自如,再看房間了裏,已經看不出一點異樣。她長舒一口氣,小心地下了那張很低矮的床。地上也看不出有什麼不一樣的,這讓阿玲十分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做了一個可怕逼真的夢厴。她很願意自己看到的隻是夢中的幻影,可剛才的一切卻又是那麼清晰,清晰得讓阿玲印象如此深刻,使她又不能相信那真的隻是一個夢。

不管是不是夢,阿玲都不想在這個房間多呆一刻。可是就在她跑到門口的那一刻,下意識地一回頭,眼前又是黑影一閃。

阿玲驚叫著跑出了那個房間,來到外麵後,她馬上坐下來,心有餘悸地真想到把剛才那一幕徹底忘掉。按說那種情形應該是想忘也不容易忘掉的,可奇怪的是,坐了一會之後,站起來的阿玲差不多已恢複了正常,因為阿玲差不多已經把剛才在房間的可怕經曆忘光了。

這當然太不正常了,當然已經忘記了這段經曆的阿玲不會有這種感覺,這時阿玲的臉上現出了陽光般燦爛的笑靨,因為她收到了麥克和龍華的呼叫,他們已經返回地球,現在正在海濱浴場遊泳呢。

海濱浴場距離市區有近百公裏的路程,電梯沒有通過去,去那裏需要乘坐一種更快捷的交通工具——空中飛車。空中飛車俗稱“炮彈車”,顧名思義,這種車是由古代發射炮彈的原理演化而來的。客車經推進器發射出去後,呈舒緩的拋物線狀迅疾而準確地落到預定車站,這是百公裏內短途旅行中最為普遍的交通工具。阿玲去車站的路上,老覺得身後有人跟蹤自己,可回頭又找不到人,後來她終於發現一個戴著奇怪帽子的人很可疑,但那人離得很遠,看不清麵目。坐上車後,車子正在進入推進器的那一刻,阿玲感覺身後又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阿玲猛然一回頭,卻發現自己後麵正是那個戴著一頂很特別的帽子的人,從衣著打扮上分辨不出男女,而他(她)的臉又被帽子嚴嚴遮擋住了。

阿玲很想看清這個人到底是誰,因為直覺告訴她,這個人跟她有著某種聯係。但是就在這時,車子已經發出發射預報。阿玲隻能先坐好,她想到達之後肯定有機會看清那個人的真麵目。

車子發射了,阿玲隻感到了一點輕微的震顫。十秒鍾之後,車子便已經平穩地落在了海濱浴場的起落台上。

阿玲按順序走出車子,然後回身去找那個戴著奇怪帽子的神秘人。可是直到乘客全部走出來後,她也沒有再看到那個人。而車裏已然空空如也。

那個神秘人象空氣一樣蒸發了。

阿玲滿腹疑團離開了車站,很快來到了浴場。望著撲麵而來的蔚藍大海,阿玲的心情很快開朗起來,她正不知如何找到麥克他們,身後忽然有人輕輕拍了她一下。

阿玲現在有些過敏,她驚叫一聲跳開轉身,這才看清身後原來是麥克,他穿著泳褲身上掛著水珠,正笑著望著她。麥克的身邊站著龍華。

“為什麼嚇我?”阿玲嬌嗔地瞪著麥克。

麥克有些奇怪:“沒想到你這麼膽小?”

阿玲這才覺得很失態,她撅撅嘴說:“誰膽小了,剛才有個人跟蹤我,我還以為是他呢!”

“是誰?”站在麥克一旁穿戴齊整的龍華開口問。

阿玲搖了搖:“沒看清嘴臉,那人象鬼一樣,但我覺得那是個認識我的人……好了,不說他了,管他是誰,說說你們吧!”

麥克告訴阿玲,他們駕駛作戰飛船去追一隊不明飛行物,可那些飛行物卻在太空中神秘地消失了,消失得沒留下一點痕跡。

“啊,也是突然消失了……”阿玲脫口說了句,她像突然想起了什麼。

“是的——你也遇到過那種情況麼?”龍華盯著阿玲。

阿玲的兩眼變得迷茫起來,片刻之後她搖了搖頭,因為她什麼也沒有想起來。

龍華又說:“最近這種情況已經出現過好幾次了,我預感地球正麵臨著一場可怕的陰謀!”

“什麼陰謀?”阿玲有些緊張。

麥克打斷他們的話:“行了,別聽他的預感,他這人患有杞人憂天症,走,咱們遊泳走!”說著拉起阿玲就走。

阿玲回頭招呼龍華,龍華卻認真地說:“你們去玩吧,我在這等你們,我從不遊泳的!”

阿玲看著麥克,麥克說這是真的,龍華確實從來就不喜歡水。阿玲又回頭看了看龍華,然後小聲說:“你剛才怎麼那樣說他——他不肯來,是不是生氣了?”

麥克輕鬆笑笑:“怎麼會呢,我們是從小長大的好兄弟,生我的氣他就是大傻瓜——他不喜歡水,快去換衣服吧!”

那天阿玲玩的很開心,但是回去之後她發現和媽媽聯係不上了。不過阿玲很快收到一條消息——地球和“新世界”的通訊衛星突然遭到攻擊損毀了,備用衛星需要在一周後才能發射升空。不過阿玲又從麥克先生那裏得到了一個好消息——醞釀已久的“愛情之旅”探險活動即將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