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3 / 3)

方菲哭著去攙扶林白樺。

這時石門眼看快要關合了。

林白樺被方菲攙了起來,兩人沒有逃走,而是要去救艾艾,可是這時艾艾身上臉上竟然也已經起了變異。

“艾艾、艾艾啊……”方菲林白樺痛叫著要往上撲。

艾艾邊吃金子邊變腔喊叫:“我這叫、以毒攻毒、你們、快跑、否則、我們待會就、就吃你們……別過來、你們千萬別過來,否則我就撞死!”

聽著艾艾痛苦的叫聲,方菲林白樺隻得站住了腳,含淚急切而又無奈地望著他。

這時彭鵬也已完全變成了金魔,兩個金魔撕打在一起,方菲林白樺都已經分不清哪個是彭鵬哪個是劉濤了。

“彭鵬等我幫你來了!”這邊的艾艾也在吞吃中不斷長大、變化,她也像個金魔了!

“我來了!”艾艾轉身向那兩個金魔撲去。

可是這時兩個已相差無幾的金魔已經在互相撕打中互相吞食了。

“彭鵬、彭鵬……”艾艾的叫聲已經不像是人類了。

很快,三個金魔撕打在一起。

三個金魔互相殘忍地啃食著。

“菲菲我們走吧,我們走!”林白樺忍住悲痛拉住方菲要走。

“不,白樺,你走吧,我要留下來陪艾艾——是我害了她,我不該找什麼愛情石……”

“不,不是你的錯,石門就要關上了,再不走就真的沒機會了!”

“你走吧,我不走!”

林白樺放開方菲的手:“好吧,你不走我也不走!”

方菲看看林白樺,突然拉起他向石門跑去,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石門已經轟然一聲合攏了。

方菲再次傻了眼。

這時隻聽幾聲吼叫,三個金魔摔倒在金堆上,“嘩啦啦”摔成金塊,再不能分辨出來。

洞裏隻剩下了方菲和林白樺兩個人。兩個人坐在一起,心中一片空白,那一刻他們甚至都忘記了為什麼來到這裏。

金光燦燦的金庫裏,卻被巨大的悲傷所籠罩。

不知過了多久,兩個人這才想起,他們是來找愛情石的。可是即使找到了愛情石,他們這次行動也是太過得不償失,因為他們失去的是最好的朋友。

但是最後,他們還是忍不住在這個叫金庫的岩洞內尋找起來,他們不想坐在那裏等死。

找了一遍一無所獲。

再找一遍還是一塊石頭都沒有找到。找了無數遍之後他們悲哀地發現——諾大的洞窟內隻有金子,而沒有一塊純粹的可以寄托愛情的石頭!

無比的悲傷和無比的失望讓滿洞金子黯然失色。

十七、

現在方菲和林白樺正坐在一個很小很黑的漫長甬洞裏。

方菲和林白樺在金庫裏不知過了多久,他們再次起來不甘心地尋找愛情石。愛情石還是沒有找到,他們卻意外地在金堆底下發現了一個小小洞口。於是他們鑽進了小洞裏——不管小洞通向何方,總比在這個滿是金子的洞裏等死要好。

不過在下洞時方菲崴了腳,隻能讓林白樺攙扶著走,所以他們走得很慢也很辛苦。

終於他們走不動了。

“你走吧,好麼,去找到出口再來接我,好麼?”倚在洞壁上,方菲一遍遍催促著林白樺,她覺得自己肯定出不去了,但她真的不希望林白樺陪著自己一起死,“你走吧,你走還可能活著出去,否則咱們都得死在這裏的!”

林白樺不應。方菲開始求他。林白樺開口了,依然是那樣平靜,但他沒有回答方菲的話,而是說出了這樣一句:“你知道對我來說,什麼是最美好的事麼?”

方菲不應,林白樺靜靜等著她。方菲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是什麼?”

“就是和你一起活!”

方菲沒有說話,好半晌——好半晌她才喃喃地說:“我也是,我也是,我多想和你一起活在這個美好的世界上啊,一輩不分開,我們要在這廬山上搭一座茅屋,每天一起欣賞這永遠看不夠的美景,我陪你畫這永遠畫不完的廬山……我們還要生兒育女,我們……可是這洞太黑太長了,我走不出去了啊……”方菲激動得說不下去了,她終於不再抑製自己的感情,有些絕望地哭了起來。

林白樺抱住她,輕輕為她擦去淚,輕輕在她耳邊說:“你知道比和你一起活更美好的事是什麼麼?”

“……”

“就是和你一起死!”

方菲身體輕輕一顫,然後她不再在哭泣,也沒有說話,隻是更緊地靠在了這個愛人的懷裏。

“能和你一起死在廬山上,我想這世上再沒有比這更美好更浪漫的事情了!”

方菲仰起臉,望著眼前這張臉——雖然是在完全的黑暗之中,她仍然能看到這張臉,更看得到這一臉的陽光燦爛——因為這一臉陽光,這個黑暗的山洞不再恐怖不再陰冷,反倒讓方菲感覺到了春天的氣息。

她的身上忽然有了力氣,她的心裏忽然生出勇氣和希望,還有強烈的渴望——她不想死,她覺得能和愛人一起活著才是最美好的事情!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撫摸著林白樺的臉,輕輕說:

“我們走,我們要出去,一定要走出去——我們一定能出去!”說著方菲已經掙紮著站了起來!

林白樺也站起來,洞太狹窄低矮,已經不容許再把方菲背起來,他就讓她趴伏在自己後背上,抱緊自己。方菲沒有拒絕,她緊緊貼在林白樺的背上,緊緊抱著他,她現在才知道,隻要有愛,就有希望,隻要有愛,任何地方都不會缺少陽光和溫暖。

小洞越來越窄小低矮,窄小低矮得叫人透不過氣來。直不起身來,林白樺已經是在前麵爬了,而方菲也隻能在後麵抓著林白樺的腳跟著向前爬。因為空氣更稀薄了,不動還有要窒息的感覺,所以每一步的距離都要消耗很大的體能。

窄小黑暗的岩洞裏回響著兩人急促的呼吸聲。

“休息一下……再走……”方菲支持不住了,但她知道林白樺比自己要累得多。

林白樺停下來,喘息一陣說:“很快、很快就能出去的……出去、出去後,最、最先想做什麼……”

方菲知道這是林白樺在鼓勵自己,在給自己希望,她認真地說:“新鮮的……空氣燦爛的陽光,是最好最好的……財富……走出去,我要盡情呼吸、沐浴……”

“我也是,我們要在這廬山上,好好、好好的躺上一整天……”

“不行,不行,要三天,要好好躺上三、三整天……”

說著兩個人都上氣不接下氣地笑了起來。

然後兩個人互相鼓勵著,又繼續向前爬行。

很慢,但他和他一直在堅持,一直在前行著,一直沒有放棄。

終於,他們的路到了盡頭——不是到了出口,而是到了洞底。

這一次兩個人都不再說話,他們隻是靠在一起,互相感受著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他們想這樣安詳地睡去。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方菲眼前好像出現了一束細小的金色光柱。她以為是幻覺,但是林白樺也看到了。

“是什麼?”方菲已經平靜的心忽又疾跳起來。

“是……金光……”林白樺望望,淡淡道。

方菲泄了氣:“又是金子……”

方菲的話沒說完,林白樺忽地坐起來叫道:“這不是金光,是陽光、是陽光!”

方菲也一下子站了起來,她激動得伸出手去,急於要驗證一下那束陽光是不是真的,但手到近前卻又膽怯地不敢去碰觸,她生怕那隻是個一觸即逝的夢。

林白樺一手抱著她,一手和她的手一同慢慢伸過去、伸過去。

兩隻手終於和那束光輕輕觸到了那束光。光沒有消失,而且真切地讓兩個人感受到了久違的暖和光,同時他們明顯地感覺到了新鮮空氣的氣息。

“是陽光,是陽光!真的是陽光!”

兩個人抱在一起,在那束細小的光柱下歡呼起來跳起來。那一刻他們感覺他們已經離開陽光一千年了。

激動興奮過後,兩個人這才發現那束光是從頭頂照射下來的——仔細看去,岩洞的出口在他們頭上約六米的高處,那段近乎垂直的高度對於筋疲力盡的兩個人來說幾乎是難比登天,何況方菲腳上還受了傷。

希望就在前邊看得到的地方,但是他們似乎永遠都難以走到了。

十八、

兩個人望著,好久方菲問了句:“我們能上去,是麼?”

“當然,我們當然能,一定能!”林白樺說得從未有過的肯定。

但是這一次按照剛才的方法肯定是不行的,石壁垂直陡峭而又濕滑,一個人能否上去都很難說,更不要說是兩個人。林白樺在努力想著辦法,但是方菲卻先開口了:“你先上去,然後我再上!”

林白樺搖搖頭:“不行,這樣,你踩著我的肩,先上去,然後我再上!”

方菲又搖搖頭:“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太高了,我的腳用不上力氣……別耽誤了,你先上去,然後我再想辦法,耽擱下去我們就都沒力氣上去了!”

林白樺沉默一陣,同意了,不過他要方菲答應他,一定不要亂動,更不能放棄,一定要好好在這裏等著他,他上去後,一定會想辦法盡快讓她出去的。方菲鄭重答應了,林白樺緊緊擁抱親吻了方菲之後,這才開始向上攀登。

但是好半天他剛剛爬上去一米高,就又掉了下來。

方菲蹲下去,叫林白樺踩著自己的肩膀上去,這樣就能夠到上麵那個凹下去的小石窩了。林白樺再三不肯,方菲第一次衝他發火了:“你怎麼也婆婆媽媽的?什麼時候了,再待會我們都沒有力氣了!”

林白樺一咬牙,狠狠心,終於踩到了方菲柔弱的肩膀上。

林白樺雖然不是什麼彪形大漢,但高高的個子,身架在那呢,若平時,方菲肯定支撐不起他的身體,何況她的一隻腳還帶著傷。但是現在她兩手死死抵在光溜溜的洞壁上,竟然咬著牙慢慢把林白樺舉了起來。

上麵的林白樺知道方菲幾乎完全是靠著內心的信念還有愛把自己舉到這麼高的,他真想跳下去,不管生死地和方菲在一起。但他不能那麼做,他必須出去——隻有他出去了,才能想辦法把方菲救出去!

他忍住心疼,右腳狠心用力,左腳終於抬高到剛好夠到了那個淺淺的石窩窩。他的手也拚力抓住了洞壁上一塊稍微突出一點石頭,一挺身把身子貼了上去。

林白樺的身子方一離開肩頭,方菲連叫一聲的力氣都沒有就一下子貼到了石壁上,然後無聲地委頓下去,直到最後攤在了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方菲這才費力地抬起頭來。此時上麵投下來的那束陽光已經看不到了,估計是太陽偏過去了,隻有上麵那個狹小洞口還透著手掌大的光。洞裏死寂一片,這一刻方菲突地恐懼起來,而比恐懼更可怕的是孤獨——她覺得自己再也見不到外麵的世界了,再也見不到林白樺了——她覺得林白樺離開她已經有一萬年了。

唯一的安慰是林白樺已經出去了,現在自己死在這裏也值得了!方菲這樣想著,她就覺得自己快要死了,但她又不甘心,她不想這樣窩囊地死去,她要對這個世界說一句話:

“林白樺,我愛你,我愛你!”

方菲象個臨刑的仁人誌士一樣高呼著,她打算把自己剩餘的力氣全都用在這上麵。可是剛剛喊了兩聲,她就停住了——因為有一條繩子垂了下來。

這是一條用藤條檸成的繩子,很結實。

方菲抬頭,上麵一張臉正在對著下麵呼喊著:“菲菲,抓住了,我拉你上來!”

方菲一把抓住那根藤繩,但沒有往上爬,卻衝上麵叫喊起來:“這麼久才想起我,我不上去了,我要死在這裏麵!”

林白樺嚇壞了,他又叫又哄:“菲菲,千萬不要說傻話,你能上來,一定能上來,你隻要抓牢繩子就好,我來拉你,聽話,抓牢!”

方菲賭氣地說:“就不上去,你走吧,我死也不上去!”方菲本來不是這樣人,可她現在卻成了這樣人,不知是不是受了艾艾傳染。

上麵半晌無語,抬頭也找不見了林白樺的臉。方菲不禁害怕後悔起來,剛要對上麵喊叫,林白樺又已經出現在了上麵:“菲菲你等著,我下去!”

“別別別千萬別,我上去我上去!”見林白樺真的要下來,方菲不敢在撒嬌,她抓牢繩子,對上麵喊一聲,“拉我!”

方菲終於被拉出了洞外。

她被林白樺抱在懷裏,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盡情享受著陽光的愛撫,這一刻她感到無比幸福!

“咱們進村找點吃的,好麼?”

林白樺輕輕一句話,立刻叫方菲覺到了從未有過的饑餓!回頭看看,身後就是廬山,而他們現在正在廬山腳下的一個小村外——小村有些眼熟。

一進村,就看見了那條古老的石板街,還有那間古樸的房屋,方菲和林白樺立時認出了這是什麼地方。果然,再走近些,他們就看到了正坐在老屋門口沐浴陽光的那個老婆婆。

老婆婆也看到了方菲他們,她用微笑和他們打招呼。

“阿婆還認識我們麼?”

老婆婆微微點頭。

“阿婆我們好餓,能給我們些吃的麼?”

老婆婆還是微微點點頭,同時又伸出一隻幹枯的手。

兩個人怔了怔,方菲很快領會了老婆婆的意圖,她看看林白樺為難地說:“我們、我們現在都沒有錢啊……不不我有,想起來了……”說著她邊向懷裏掏邊不好意思地對林白樺說,“我也偷偷拿了一小塊……金子——就一小塊兒……”

可是金子掏出來,方菲卻愣住了,因為她手裏捏著的根本不是一小塊兒金子,而隻是一塊兒小石頭。

“這、這怎麼回事,我明明拿的是塊兒金子啊?”方菲萬分不解地看看林白樺,又求助般地望向老婆婆。

老婆婆笑了,笑得很開心還有些天真,像個小孩子:“這石頭啊,山上山下多著呢,不值一個錢呦——我是要看看你找的石頭哦!”

方菲又看看林白樺,慚愧地說:“我們、我們找到了那個洞,那個洞裏隻有金子,沒有石頭……”

老婆婆忍不住又笑起來,笑得那麼開心甚至有些幸災樂禍了:“那就對了,那個洞裏隻有金子,根本就沒有愛情石啊!”

啊!方菲和林白樺都是非常意外又非常不解。

老婆婆笑著說:“傻孩子,你們能一起從那個洞裏走出來而沒有變成金子,也沒有被別人拐走,你們還需要找石頭幹什麼——你們什麼也不用找了,心中沒有真愛,找到愛情石也隻是找到一塊石頭而已——如果真有那樣一塊愛情石,那它一定就長在你們的心裏呢,不用找,也丟不了!”

明白了,真愛就是愛情石——真愛勝過愛情石!

方菲和林白樺互相看看,若有所思,若有所悟。

“嗬嗬,看我老糊塗了,你們不是餓了麼,我給你們做飯去!”老婆婆說著站起來,向屋裏走去。

方菲看看手中的石頭,石頭放著金光,似乎又成了一塊金子。但是方菲還是笑笑,把它輕輕拋出很遠很遠。

然後方菲和林白樺在老屋前跳起了輕鬆快樂的舞蹈。

廬山在他們身邊美麗著,莊稼在他們身邊生長著,老屋在他們身邊年青著,太陽在他們身邊燦爛著……

尾聲

“快起來快起來,有人來參拜你了!”

方菲被一陣吵嚷聲喚醒,睜眼眼前卻是黑糊糊一片。好在這時有人及時拿走了蓋在她臉上的書,同時一張模糊的臉龐近得不能再近地出現在她眼前。雖然近得有些誇張變形,可方菲還是一眼認出她是誰。

啊,是艾艾。

“啊——艾艾你還活著?”方菲驚喜交加地叫著,忽地坐了起來。

艾艾瞪大了眼:啥?我還活著?我當然活著,我一朵花沒開呢,你就盼我死啊?

“你沒有變成金魔、沒有變成金子,太好了、太好了!”方菲喜極而泣。

“什麼,變金魔?變金子,我?”艾艾疑惑不解地說著伸手去摸方菲的額頭,“你是說胡話呢還是說夢話呢?”

一句話叫方菲這才有些清醒過來,她打量一下,確定自己是在廬山牯嶺的一家賓館裏,昨夜她是看著那本撿來的書睡著的,隻是她一時無法分清她所經曆的那些情景到底是書中的情景還是她夢中的情景。

也許是把書裏情節做到夢裏了吧!

“快起吧,那個林白樺在門外等你呢,我看他對你是一見鍾情了!”艾艾不容方菲細想,又在催促了。

“林白樺?”芳菲重複一句,方才想起夢幻中一直跟自己一起尋找愛情石的那個林白樺其實是昨天下午在秀峰剛剛認識的。

方菲收拾好出來後,林白樺果真等在外邊呢——昨晚他們說好今天一起遊廬山呢。

三個人在小飯店吃早餐的時候,鄰桌一對情侶不知為什麼吵了起來。方菲扭頭一看差一點叫了出來——這兩個人不正是夢中的石岩和胡美美麼?

方菲正自己驚奇,那女孩已經跑了出去,而那個剛才還氣呼呼的男孩馬上呼喚著女孩的名字追了出去。

他叫的是美美!

“怎麼了?快吃啊?看你今天怎麼這麼不對勁兒呢——是不是讓誰把魂兒勾走了?”艾艾說著故意瞟瞟林白樺。

林白樺立時紅了臉,林白樺也不自然起來。

吃過了飯出來,隻見一個老婆婆正坐在對麵樹下的藤椅上,悠閑而又認真地在一塊白絲綢上一針一線繡著什麼。

方菲認識她,就是夢中給她半張愛情洞路線圖的那個老婆婆。方菲情不自禁地走過去,蹲下來,艾艾和林白樺也跟了過去。他們看出,老太太在白絲綢上繡的正是他們所置身的這座廬山。

見方菲那麼專注地看自己,老婆婆微笑著點點頭,卻什麼也沒說,隻是一針一線繡從容而又不停地繡著、繡著。

見方菲沒有走的意思,艾艾忍不住又要催她了,不過這次還沒等艾艾開口,那邊先響起了叫賣聲:

“愛情石,愛情石,廬山愛情石,有了廬山愛情石,有情人海枯石爛不變心,白頭到老永相隨……”

方菲回頭,看到那邊叫賣愛情石的小販酷似夢裏的劉濤。不過這時方菲已沒了太多的驚訝。

告別了老婆婆,方菲他們又來到小販麵前。愛情石是一些精心磨製成心型、再用紅線串起來的大小不等的廬山石。

方菲他們每人買了一塊,走出幾步,方菲回頭隨口問句:“如果我沒猜錯,你叫劉濤吧?”

小販瞪大了眼睛:“哎,你怎麼知道?你認識我?”

方菲點點頭,又搖搖頭,笑著走去,留給那個叫劉濤的小販一頭廬山雲霧。

林白樺上前正想把自己的愛情石送給方菲,艾艾又在後邊叫起來:“菲菲菲菲,你怎麼知道那個人叫劉濤?”

方菲等艾艾追上來,咬著她的耳朵告訴她:“保密!”

艾艾捶她一下:“看出來了,你有事瞞著我,哼,不理你了!”

方菲不管她,跑幾步去追林白樺了。

這時艾艾卻又在後麵叫起來:“哎菲菲,你的追求者來信息了,問你現在在哪裏?告訴他嗎?”

芳菲回頭笑道:“追我的人那麼多,你不說是誰我怎麼決定!”

“看把你美的,追你的都是追我追不到的二手貨——別裝糊塗了,就是那個傻乎乎的彭鵬啊?”

方菲笑得更燦爛了:隨你吧!

“隨我?又不是追我的?”

“不追你怎麼老給你打電話發信息?”方菲說著拉起林白樺悄悄說著什麼就向前麵走去。

“可不是,這個彭鵬是笨是傻還是糊塗啊……”艾艾很有些迷惑地回了信息,抬頭卻不見了方菲他們,眼前隻有雲霧包圍而來,她大叫起來,“菲菲你在哪?敢甩我,你重色輕友,看我怎麼懲罰你!”

“我沒有甩你啊,我們都在廬山上啊!”飄渺的雲霧中響起了方菲的回答。

“我連廬山都找不到了耶!”艾艾真有些著急了。

“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要想看清廬山,先要找到自己啊……”

在清脆的笑聲中,雲霧如來時一樣正在迅速消散,廬山正在半遮半掩的雲霧中展現著美麗迷人而又神秘莫測的無限魅力——就像愛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