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仍是混亂,但陶桃堅定一個信念,那就是邵天是愛她的。已經答應了邵天,自己不會離開,何況,她的心,在早已經在他身上滄落。
她梳理了一下頭發,換了套衣服便出了門。在超市裏轉了一圈,陶桃的心情好一些,收藏也相豐盛。一回家,她就開始在廚房大顯身手,今天邵天的項目全麵上線,是該好好地為他慶賀一下,他是這個領域的裏的王者,而在家裏,他就是她的國王。
看著桌上琳琅滿目的美味佳肴,陶桃輕輕哼著歌曲,把剛買來的紅酒放到桌上,還插上了兩朵玫瑰。想到在這裏與邵天用餐的浪漫氣氛,陶桃的耳垂都已經熱得發紅了。
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已經五點過十分,邵天應該快回來了吧?經曆了這麼多的等待,第一次發現自己也會坐立不安。
一伸手摸到遙控器,便打開了電視機,韓劇台劇播了一遍,眼睛卻在一刹那間呆滯,心一層層被厚厚的冰包裹住。
電視畫麵上是一個工地,一些拆了過半的爛尾樓前湧了好些人,而最受注目的就是被記者湧在一起的邵天,他神色嚴肅,隱隱帶著不耐煩,對著鏡頭說:“關於修改合同的問題,現在我保持沉默,公司的律師會處理好這一切。”
一個記者努力地把話筒伸過去,見縫插針似地問道:“邵總裁,聽說邵氏負責這個項目的法律顧問今早離開了公司,這是不是一個巧合?”
邵天的眼光一轉,寒凜閃過,隱隱有些怒氣,卻仍壓抑著,平靜道:“法律顧問是邵氏的員工,走了一個,還會有另一個。事情來的是有些突然,但是請大家相信邵氏,關於樓房所有權以及拆遷賠償問題我們會盡快地理清,給原來的業主一個滿意的答複。”
“那請問,邵總裁,這個盡快有多快呢?工程會不會像前一任房地產公司一樣拖下去?聽說飛翔集團有意接管這個項目。”
邵天微微一笑,“這個項目是我們邵氏拿下的,邵氏不會放棄……”
陶桃無力地倚在了沙發靠背上,頭有些發懵。飛翔要接管城南的項目,邵氏集團的合同出了問題?法律顧問離開公司?這一件件的事情,是不是太巧合了。繼而想到飛翔集團千方百計要得到了施工圖,陶桃終於恍然大悟 ,飛翔這是螳螂捕蟑,黃雀在後,想白揀別人的努力成果!
電視上關於邵氏的那條新聞已經播完,陶桃關了電視,一想到邵天剛才的表情,強裝著沉穩,壓抑著惱火,自己辛苦多日,準備大筆一揮的項目,在全線開工之即被攔腰折斷,他心裏該是多麼地痛苦。
用手扶住了沙發背,才能支撐著身體不癱軟下去。是自己低估了許一涵和許國強,他們一定早就設了連環套。
陶桃欲哭無淚,在一分鍾前,她還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上天堂 ,一分鍾之後,才發現,自己原本就呆在底獄的深淵,萬劫不複。
一天的流水潺潺,微波蕩漾,原來不過是假像。真正的結果,注定是驚濤駭浪與暗礁旋渦。洶湧的浪潮幾乎把陶桃打得不能呼吸,胸口處被壓抑得已經感動疼痛。
陶桃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如秋風中的落葉一般,有些顫抖。一天的輕鬆快樂,原來是老天開的一個玩笑。絕望前的回關返照,,卻讓陶桃的心更沉更冷。
手腳早已冰冷,連電話鈴聲的瘋狂沉響,她都沒有聽見。
呆滯的眼神,直到電話鈴聲第一遍不屈不撓地響起時,陶桃才顫顫地伸出了手。嘴唇顫抖了半天,竟然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聲響。
電話那頭的聲音卻又急又輕:“陶桃?是不是陶桃?”
陶桃的頭腦早就暈沉,無意識地應了一聲。那邊的聲音忽然大了起來,帶著氣急敗壞地低吼:“你在哪裏啊?是不是還是別墅?快點出來,我在世貿大廈等你!”原來是許一涵,陶桃忽然覺得這手機有些燙手。
電話倏地掛斷,聽筒裏“嘟嘟嘟”急促的短音,震痛了陶桃幾乎麻木的耳膜。
“陶桃!”這個聲音沉痛得拔動了陶桃心底最纖細的那要弦,手裏的手機滑落下去,“啪!”地落到了地板上。陶桃僵硬而遲緩地轉過頭,臥室門口,站著正是暴怒的國王。
他的眼睛裏,燃燒著鋪天蓋地的怒氣。他的唇,微微地張開,胸口起伏裏,昭示著他的怒,已經達到了一個陶桃前所未見的高度。
“邵天……”陶桃的嘴唇抖動了半天,才終於發出聲響,那聲絕望的嗚咽,在空蕩蕩的客廳裏婉轉回響,帶著深夜般入骨的清冷。
“我沒有想到,我這樣對你,居然還要再一次背叛!”他的聲音是壓抑後的陰冷,仿佛不再帶著人間的溫度,足足可以把陶桃打到地獄的最底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