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鬆雪頭也不回地離去,留下邵天怔怔地站在原地。
許久……
邵天才回過神來,心裏沉重的好像壓了一塊巨石。他知道,陶桃受了莫大的委屈,他知道陶桃一定好傷心。可是,他不能陪在她的身邊,不能安慰她,不能寵愛她,不能保護她!他真的好恨,好恨自己!
一切隨緣。楊鬆雪這話似有深意。也許陶桃現在真的不想見自己,也許陶桃真的需要時間。
又是夜幕降臨,醫院裏好安靜,間或傳來一聲嬰孩的啼哭,顯得格外清晰。陶桃坐在病房裏,一手撫著沉睡的小琪的臉蛋,一邊不時地往外看看。
不一會兒,便聽見有人輕輕推開了病房的門。陶桃轉頭,果然看到少傑提著快餐進來了。一向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的少傑,發現小琪正在睡著的時候,便放輕了腳步,慢慢走到了床邊,把晚飯交到了陶桃的手裏,小聲說:“快吃吧?餓壞了吧?”
“嗯。”陶桃點了點頭,忙拉開了方便塑料袋,她真的餓壞了,也顧不上什麼形象,可以說是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邵傑在一旁看著,有些心疼,搖了搖頭,倒了杯水放到了一旁,小聲道:“不知我小的時候我媽媽是不是也這樣為我而勞累。”
這一句話說的極輕,是一句感歎。陶桃不禁一怔,迅速咽下了口中的食物,仰起臉來看著少傑,病房柔和的燈光下,他的臉仿佛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輝,看起來比白天更加成熟和穩重。
“你的媽媽?”陶桃輕聲問了一句。
邵傑笑了笑,用輕鬆的語氣道:“是啊,我的媽媽。可惜,我都忘記了她的樣子了。“
陶桃一怔,抿了抿唇,“對不起,我不該問。”
邵傑不禁挑眉,“什麼對不起啊。我告訴你啊,我五歲那年媽媽就去逝了,爸爸呢……對我們不太關心,反正我是沒怎麼感覺到父愛。時間長了,母愛也忘記了。”說到這裏邵傑故作輕鬆地輕笑了一聲,“所以,你看到我沒心沒肺的樣子也不要怪了,因為從小到大都沒有人教育過我,學校裏的老師是不管用啦,我最討厭上課了,更別說聽他們講的東西。有時候,還故意背道而馳,他們不喜歡我幹什麼,不讓我幹麼,我偏要幹什麼。”
陶桃怔怔地看著邵傑慢慢說著這些話,她知道他是在對自己敞開心扉,她感激他。沒有想到他一向滿不在乎的外表下,也有這樣的迷茫。她也是從小就失去了媽媽,可是仍然記得一些媽媽疼愛她的片斷,雖然模糊,那種依賴的感覺卻很清晰,於是安慰道:“好啦,你小時候你的媽媽一定是拿你當寶貝了。哪個媽媽不疼愛自己的孩子呢?”
邵傑笑了笑,“我知道。陶桃,你是個好媽媽。小琪可真幸福。”
陶桃不禁看向小琪,熟睡的她,小嘴微微撅著。陶桃不敢說小琪幸福,因為她不知道,將來小琪長大,別人都有“爸爸”叫,而小琪問他,爸爸在哪裏的時候,她該怎麼回答。
“小琪也是個苦命的孩子,是我害了她。”陶桃不禁說著,也沒有什麼胃口吃下去,把快餐放到了一邊。
“陶桃,我想做小琪的爸爸,可以嗎?”邵傑往前湊了湊,定定地看著陶桃的臉。
陶桃一怔,抬眼看著他的臉,一時有些恍惚,這個時刻,少傑真的很像邵天。他要做小琪的爸爸,這是多麼好多麼歡喜的事情,她也想為小琪找一位爸爸,讓小琪有一個和其他孩子一樣健康、快樂、完整的童年。可是……
她搖了搖頭,感激朝少傑笑了笑,“你不合適。”
邵傑不禁挑眉,“我怎麼不合適了?我是個男人啊,而且……也有責任心,也會疼愛人啊。”
陶桃抿了抿嘴唇說,“少傑,那樣太委屈你了。我會好好照顧小琪的,並不真的非要有一個爸爸。”
邵傑泄氣地咂了咂嘴,俯身過去從後麵攬住了陶桃的肩膀,低聲道:“陶桃,我是認真的在說,你也要認真的聽啊。我現在所說的話,跟以前任何時候所說的都不一樣。而且,你也好長時間沒見我跟其他女人在一起了吧?陶桃,你從來就明白我的心意,就是裝作不知,你是故意折磨我,對不對?”
這樣曖昧的話語讓陶桃不禁顫抖了一下,茫然地搖了搖頭,遲疑道:“我沒有。”
“那就是你不喜歡我了?”
“我沒有。”陶桃仍是搖頭,表情怔怔的,仿佛不再是自己。
“那你就是喜歡我了?”
“我沒有。”她仍是這句話。
邵傑不悅道:“怎麼總是這樣回答?喜歡和不喜歡,你隻需要說一次就夠了。你說,你喜歡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