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途中,玄燁心底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小時候的天花他可以扛過來,他一定不能敗於小小瘧疾之下,芙兒還年輕,保福還小,他想接著陪他們。
太醫沒法子,各個提心吊膽,生怕一不小心命就沒了。
就在緊張的氛圍中,芙衣和胤礽終於到了。此時玄燁正在昏睡。
納蘭明珠守在帳子外,他之前被貶,剛剛起複,這也讓他更明白權力的重要性。皇上年齡大了,也會生病。他要選一個皇子助他登基,搏一個從龍之功。惠妃是他的堂侄女,總是更親近些。更何況太子有索額圖,用不上他。大阿哥就是他最好的人選。
見到二人,納蘭明珠迎上來,\"哎呦,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一路受苦了,皇上若見了不知道多心疼。皇上正睡著,不如二位洗漱一番換身衣服吧。\"
胤礽打量一番,見他們身上確實有灰塵,麵上也有疲憊憔悴之色。汗阿瑪教導他,儲君要正衣冠,知禮儀,重儀表。姨母又身處後宮,更是要注意容貌,在汗阿瑪麵前保持好形象,不由要點頭答應。
還沒等納蘭明珠暗喜,芙衣抬手阻止,\"皇上重病,還是見皇上要緊,我們帶來了傳教士,讓他替皇上看看。\"
醫治皇上的事,納蘭明珠不好再攔,若有個萬一豈不是要怪他。
\"皇後娘娘說的是,快請。\"納蘭明珠做出讓路的手勢。
守門侍衛認識二人,掀開簾子讓他們進入。
玄燁躺在床上,麵色蒼白憔悴,整個人消瘦不少。他眉頭微微擰著看起來睡的並不安穩。
\"皇上。\"芙衣拉住他的手,胤礽也麵露擔憂之色。
玄燁聽見聲音,微微睜開眼,見他們身上遍布灰塵,胤礽麵色憔悴,芙衣的頭發都被風吹亂了發絲,不似平常柔順。
他何時見過他們這副樣子?這是自己最愛美的妻子和最注重儀態的儲君。玄燁心中又酸又澀,知道他們是擔心自己。
他嗓音沙啞,眷戀的看著芙衣,好像是最後一眼般,連一旁兒子都忘了:\"別擔心,朕好好的。\"
芙衣知道他在逞強,柔聲勸慰:\"皇上,我們帶來了西方傳教士,讓他替你看看吧。\"
玄燁看著她微紅的眼眶,點頭,太醫無用,換人看看也好,\"宣他進來吧。\"
梁九功去盯著熬藥了,胤礽去傳話,傳教士就在帳外等著,很快就進來了。
他小心替皇上診治,仔細觀察一番後,拿出了金雞納霜。
他的中文很好,若不是金色的頭發,任誰都看不出來他是外國人。\"皇上,這個藥叫金雞納霜,我們家鄉製作的,很有用。\"
玄燁是相信傳教士的,更何況不吃就是等死,太醫院這幫沒用的廢物怎麼都治不好。
太醫們得知康熙要用西洋藥,紛紛跪下來請求他三思。
藥效還未可知,要是皇上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可就要陪葬了。
然而玄燁心意已決,命人找來身患瘧疾的人試藥。
胤礽出去了,給他們留下說話的空間。芙衣坐在床邊,伏在他的胸膛上。
玄燁一手摩挲著她的發絲,一手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來,正是之前他腰間戴的,也是芙衣向他要過的先帝遺物,\"這個是汗阿瑪留給朕為數不多的東西,也是善撲營的信物,裏麵都是精銳也是朕的親信,他們一定會保護好你們母子。芙兒,你好好保存。\"
\"夫君,我不要,你自己留著。\"芙衣帶著哭腔,沒有表現的很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