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地方往往也是黴菌容易滋生的角落。
光影照射,總會留下陰影。
那些大家的視線所無法注意到的角落,對於某些人而言,是很好利用的地方。=======
這裏沒有別人。
隻有禦阪淩一個人在行走著。
寂靜的空間中隻有他的腳步聲回蕩。
巷子裏特有的風從前麵吹過來,是很舒服的感覺。
他想起最近一直在困擾著他的事情。
——“可是妹妹說你最近精神不太好的樣子,沒關係嗎?”
——“……隻是有些沒睡好而已,不用在意。”
他因為這個事件受到的影響僅僅隻是如同自己所回答的那樣,並無大礙,所以覺得向老爹那邊的答複不能算是說謊。
然而,在心裏也能明白,這事情並不簡單。
沒睡好,是因為做了噩夢的緣故。
但是,雖然說那是噩夢,一覺醒來,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也許有人會說,做夢想不起來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他的情況不一樣。
他有時候會驟然的被驚醒過來,全身都留著冷汗,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滿是壓迫感,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那個時候會想著“究竟夢到了什麼”的,拚命去回溯記憶,可是,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就像腦子裏有一塊不正常的空白。
隻有在心裏留下的奇怪的感覺。想笑,想哭,堵得慌,憤怒難耐,全都因為沒有對應的記憶而毫無根據,可匪夷所思的是,自己,卻會覺得那是理所當然的。
他能很清晰的感到,自己的心態正在因為這噩夢而被潛移默化的改變著。
也能感到,有什麼東西正在身體裏沉睡。
已經走了很遠了。
突然地,聞到了從吹來的風中夾雜的一絲味道。
他猛地停下了腳步。
鼻尖輕輕的聳動了一下、兩下——然後是第三下,第四下。
熟悉的味道。說是熟悉,其實要說的話感覺起來像是屬於更加的久遠年代。似乎在過去的某個時間段裏,經常聞到的一種氣味。一種不吉的氣味。
類似於鐵鏽,卻要比那更加的明顯和腐朽的氣味。
那是,血的氣味……
這樣辨別的依據他不知道是什麼,卻能確定這個判斷是對的。
突然就猛地抬起了頭。
銳利的目光直射向小巷的深處。他加快了腳步,一開始是走,然後變成了跑。最後甚至超越來百米跑的速度,簡直像是獵豹那樣的開始了奔馳。保證速度的同時卻也靈活的在拐角處扭轉,連續撇過九十度以上的幾個彎道,在被鐵絲網阻攔的時候,縱身一躍撐著頂端就跳了過去。身軀的矯健堪比高等級的肉體變化係能力者。
然而少年的能力並不能夠被歸類到那一範疇,而不可能擁有複數種類的能力是這個都市的常識,就結果而言,他隻是身體素質異常的高而已。這樣的少年向著氣味的源頭逼近。
——到了。鞋子摩擦地麵,他停在了某個死胡同的前麵。
目光如刀般射過去。看見了,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死物。
“……”
破抹布一般胡亂的癱倒,沒有絲毫力量,從身下蔓延出一片血泊,是已經失去了活力的人類軀體。
——屍體。
果然,聞到的氣味是濃稠到了一定等級的血腥味。
(是誰?)
(為什麼?)
關於那些前因他不太懂。
卻能明白殺手是怎樣做的。這一點,隻要分辨出血腥氣味重蘊含的硝煙味就可以明白了。
槍殺。出血的地方是在太陽穴,很漂亮的槍法。一擊斃命。——不對不對,現在不是冷靜的思考這些的時候吧?
該怎麼辦?
普通來說,這個時候就應該報警,通知風紀委員——不,這已經不是學生可以處理的範疇了,應該通知警備員。順帶要喊救護車嗎?不過看這樣子已經是死透了啊,貌似不必了。
他冷靜和困擾的看著地上的屍體。但是,如果報警的話會被留下來做口供的,那今天下午的預定就全部都泡湯了。
……
“果然,這個時候就應該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走開吧——不對吧這個邏輯。”
認真考慮過後怎麼會得出這樣結果。
他閉上了眼睛隔絕掉入目的血腥畫麵。伸手撐著自己的額頭,搖頭喃喃著。
“心態的變化是在這個地方嗎……”
我這人,不正常啊。
雖然早就意識到了。
他再次睜開了眼睛,用複雜的目光看向血泊中已經失去了呼吸的人。在屍體麵前的現在。
不覺得害怕,不覺得慌亂,要說的話,隻是有些不知道以自己的立場該如何去處理。
即使心裏也明白死人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知道在現代的社會中,那是重大的案件,尤其是像這種明顯就是涉及到槍械的他殺的情況,要更加的嚴重。然而卻很難提起什麼緊張感。簡直就像是習慣了似得,麻木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