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在陳大夫給為人診治病症之時,李長樂便會很認真的站在一旁,安靜的聆聽著陳大夫的每一句話語,眼睛裏才會冒出火一般的深情。
時間久了,周圍的很多人都很認同李長樂這個人,也都很喜歡他,年紀不大,但麵容卻生得極為俊美,可謂是儀表堂堂。
雖然穿的和普通百姓一樣的粗布麻衣,但那通身的氣派卻像是從王公貴族裏走出來的公子哥一樣,氣質就是不同,和普通人站在一起,讓人一眼就能看到他,眼睛裏就隻有他了。
村裏的大姑娘小媳婦有事沒事總愛往這兒湊,說是來抓藥,可一進鋪子,卻絕口不提自己身體有何不適之處。
她們的目光全都齊刷刷地落在了李長樂身上,他們有的還故作嬌羞之態,有的則故意擺弄身姿,想盡辦法要展現出自己與旁人的不同。
如此一來,有些年輕的後生就不滿意了,眼見著姑娘們對李長樂這般殷勤,他們心中難免泛起一絲嫉妒之情。
於是,這些後生們也有事沒事地常往陳家藥鋪裏鑽,但他們可不是來看病的,而是專門挑李長樂的刺兒,動不動就找茬兒,李長樂一陣頭疼,整天被這些瑣事攪得頭昏腦漲。
由於每天藥鋪裏都是亂哄哄的一團糟,就連一向好脾氣的陳大夫,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陰沉之色。
李長樂輕輕歎了口氣,低聲喃喃自語道:“看來,是時候離開了。”
聽到這話,來福不禁滿臉疑惑地轉過頭。
“為啥呀?我們去哪兒呢,這裏不是挺好的嗎?”
“你年紀尚小,自然不懂,我們再待下去的話,恐怕遲早會惹出麻煩事兒來,趁現在,還是趕緊換個地方走走看看吧。”
李長樂抬頭望向遠方,心中暗自思忖著:人心不可測……
陳祿大夫住處。
李長樂又換上了當初來時穿的那件青灰色長衫,手裏牽著來福的小手。
“年輕出去多走走也是好的,多長長見識也好,你還年輕,不能窩在這小地方一輩子。”陳大夫語重心長的說道。
陳大夫端坐於茶案前,輕輕抿了一口熱茶,眼中盡是滄桑。
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人心最難測,堅守你自己的本心,不要隨便相信任何人,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壞,人啊,都是自私的,記住這句話,希望對你以後的路有幫助。”
“陳大夫的教誨,長樂銘記於心,不敢有絲毫忘卻。”
李長樂鄭重地拱手行禮,他在這裏的兩年,確實學到了很多東西。
次日,天際尚未破曉,一抹暗淡的星光下,李長樂已攜帶著來福,悄無聲息地踏入了大山的腹地。
臨行之際,他悄然在陳大夫那略顯簡陋的房間內,留下了兩瓶泛著淡淡藥香的丹藥,那是他精心煉製的,旨在強身健體,以表對陳大夫數日照拂的感激之情。
周圍的百姓聽說李長樂離開陳家藥鋪了,有人莫名其妙的感覺心裏輕鬆了許多,有的人也頓時覺得悵然若失起來,心中生出幾分空落。
然而,時光匆匆,不過數日,這段插曲便逐漸淡出了人們的記憶。
生活依舊忙碌,瑣碎而真實,誰又有閑暇去牽掛一個本不屬於這裏的陌生人呢。
……
大蟒山脈,它挺拔於天地之間,據說很久以前,一條大蟒因渡劫失敗,最終隕落於此,其龐大的身軀化作山川,故此山後來被叫做大蟒山,已不知屹立此處多少歲月。
群山連綿,蜿蜒曲折,雲霧繚繞,宛如一條沉睡於大地之上的巨蟒,靜靜地等待著某個未知的契機,再次蘇醒,騰飛於九天之上。
山間蜿蜒的小路上,兩道身影緩緩行進,一高一矮,皆背著竹簍,一邊說笑著一邊注意著四周尋找藥材。
“長樂哥哥,我竹簍裏麵的藥材快要滿了,我們是不是可以休息一會了。”
來福的聲音清脆悅耳。
李長樂微微一笑,目光溫柔。
“好啊,走到前麵的大石頭處,我們去那邊休息吧!”
話音未落,來福便如脫韁的小馬駒般,歡快地向前奔去,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後麵的李長樂喊道,“跑慢點,小心別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