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跟穀雨至今仍舊單身的小姨媽住在一塊,這會兒小姨跟朋友們到D市郊區的農莊去玩,晚上回來的時候會去蛋糕店,順帶把早已訂好的生日蛋糕取回來。
吃完午飯,木冬煦搶著去洗碗,外婆就靠著門,笑眯眯的跟他嘮嗑。
穀雨一個人坐在沙發看電視,聽著廚房不時傳來的笑聲,把牙磨得咯咯作響。就會耍這些小心眼,怪不得家裏的長輩都這麼喜歡他……
好啦,這回外婆肯定不會讓自己再找借口把他趕走了。
果然是一步錯步步錯,穀雨你就是個豬!
他沒留神一腳踢出去,茶幾發出“咣”的一聲響。
外婆聞聲走出來:“怎麼了?”
木冬煦也滿手泡泡的跟著探出頭來看,穀雨瞪他一眼,微笑道:“沒事,不小心踢到茶幾了。”
木冬煦笑得燦爛:“小心點嘛。”
穀雨扭頭狂按遙控器,外婆坐一旁看得眼都花了,大叫道:“哎喲你到底要看哪一個台啊!”
木冬煦哈哈哈的笑出了聲,穀雨瞥他:“洗你的碗吧。”
木冬煦猛地收住笑,嚴肅點頭,飛快退回廚房乖乖洗碗。
外婆挨著穀雨笑著小聲八卦道:“我看阿煦啊性格好模樣又長得俊,也愛幫忙做家務,以後肯定有一大堆小姑娘等著嫁他。欸,要不你也學學煮飯?”
“……”
穀雨按著半邊臉,覺得頭都大了。
晚上小姨把蛋糕取了回來,一家人高高興興的吃了飯,到了九點外婆開始犯困了,大家才把蛋糕拆開,點上一根小蠟燭。
已經好久沒有跟木冬煦一起過生日了,穀雨聽著生日歌,閉上眼睛許願。
這種微妙的心酸,微妙的幸福感恍如昨日,竟叫人如此懷念。
哪怕欺騙自己一千遍一萬遍,他想,他還是一直喜歡著眼前這個人,喜歡到大概這輩子都難以再對其他人心動的程度了吧……
家裏沒有空餘的客房,木冬煦自然是要跟著穀雨睡一屋的。
小姨把棉被拿出來,問他們是要睡一個被窩,還是分開睡。
木冬煦張了張嘴還沒說話,穀雨就搶著說:“當然分開睡!小姨,拿三床被子來吧,我們一人蓋一床,上麵再加蓋一床,不會冷著的。”
小姨點頭,把被子給他們翻出來鋪好,說:“行了,快去洗澡吧,洗完早點睡。”
穀雨本來想叫木冬煦先洗,木冬煦卻說要給木媽媽打個電話,穀雨就先去洗了。
說起來這家夥還真是任性啊,早上跟著自己來肯定也沒跟家裏人打聲招呼吧?
不過他們家一向對木冬煦非常放心,完全“放養”式,這小子在叛逆期居然沒長歪真是神奇。
怎麼看都還有種越長越陽光的感覺,嗯,女孩子最喜歡的類型……
想到這裏,穀雨扯著嘴角笑了一下,有種渾身無力的感覺。
帶著一身水汽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被木冬煦忽然湊上來的臉嚇了一大跳。
穀雨無語:“……幹嘛你?你是狗啊守門口。”
木冬煦意味深長地望著他:“洗這麼久,做什麼壞事了?”
穀雨囧了,這貨到底在腦補什麼,一巴掌拍他腦門,笑罵道,“神經病啊你……”
木冬煦笑:“給你,生日禮物。”
他遞過去一個紅色的四方盒子,穀雨接著卻沒有立刻打開,對上木冬煦亮晶晶的眼睛他瞬間有了不好預感,淡定微笑道:“謝謝,等過了十二點再拆,你快去洗吧。”
木冬煦失望,一步三回頭地走進浴室。
穀雨爬上床,習慣性的睡在靠牆的一邊。
把枕頭豎起來,他靠在上麵低頭玩手機,而木冬煦給的禮物就放在床頭。連連看玩一局死一局,穀雨玩得心慌,玩得心不在焉,在眼睛不自覺瞟了那個方盒子六次之後,他自暴自棄地拿過來,把蓋子掀開。
紫色的長條碎紙鋪在四周做裝飾,上麵躺著的是一個遊戲手辦。
男劍客從背後伸手抱住男醫師,男醫師目視前方,嘴角含笑,而男劍客則微微低頭看著他,眼眸中一片溫柔與深情。兩個角色的衣角下擺刻著一排小字,男劍客身上刻的是——與魚語雨的夫君,而男醫師身上則刻的是——春煦秋陽的娘子。
穀雨愣了半晌,隻覺這個手辦此刻握在掌心實在燙得嚇人。
這個東西應該是專門去定製的吧,什麼時候的事情?木冬煦這樣做……又是什麼意思?
他如果還沒失憶的話,應該還記得自己跟他說過,自己喜歡的是男人吧?
喜歡的還是一個喜歡了好多年的男人……
如果他有腦子再細細想一想,說不定還能發現自己一直喜歡的那個人就是……
浴室的水聲驟然停了,穀雨顧不上再想其它,手忙腳亂地把東西塞回盒子,放回原位。
才把手機拿回手裏,木冬煦就已經走了出來,穀雨目不轉睛地盯著手機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