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公……我到崖口了,可是我進不來……”
浣花可憐兮兮地在隊伍裏說著,還配合地打了一個大哭的表情。摩天崖下全是九十級的怪物,以他目前的等級要單槍匹馬地跑進來與他們會合,難度確實太高了。
赤子以幫派老大的身份發話。“小莫去接。”
浣花一說那話莫文君就知道自己的事兒來了,為浣花服務他當然不情願,但問題是他沒辦法推脫。誰叫他一向給別人留下的印象就是個樂於助人的好人,不認識的人能幫還要幫一把呢,自己的徒孫,自然更應該沒話說。為了不破壞這高大的形象,莫文君隻得違心地從命,不情不願地騎著仙鶴飛了出去。
浣花在崖口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站著翹首以盼,一看到他,又蹦又跳,高興地揮手。“師公~~”相比起來,莫白衣的態度就冷淡多了,一個字:“嗯。”
邀請同騎。等浣花爬上來坐好了,那鶴一聲長唳,展翅飛去,須臾便回到崖下。
隊伍中那三人正在邊打怪邊聊天,看他們回來了,便打量了一下這個新晉小兄弟。
四十五級的小勇士,裝備無甚稀奇,稀奇的是他頭頂上那個心情顯示。
這也是此遊戲的一個特色細節:玩家可以用一句話形容自己的心情,譬如鬱悶啦、想要一個老婆啦,諸如此類。當然這功能也可以作其他用途,象混球哥哥這種有頭腦的商人就會用這個打廣告‘長期收流星’,然後頂著這招牌招搖過市。
那浣花今日的心情是什麼呢?四個字:奉旨遊戲。
妖刀一見就樂了。“噴!玩個遊戲還奉旨,你奉誰的旨?”
浣花洋洋得意:“我爹唄。”
赤子瀑布汗。還會怕爹,可見年紀還小。
“小弟弟,你能告訴我們,你多大了嗎?”
“十歲……”
一陣秋風吹過,眾人皆默……
這個浣花,自然就是李家的後起之秀,李正陽是也。
話說前段時間,李鼎老大爺出院了。在醫院裏憋了許久,一出來,燈紅酒綠的夜生活又在向他招手。吃喝嫖賭,左擁右抱,又有小弟跑前跑後著意奉承。鼎爺發現,比起那個虛幻的網絡,還是這種傳統的冶遊生活更合他老人家脾胃。於是夜夜笙歌,遊戲連同醫生的囑咐一起被拋到腦後,浣花這個號,就完全被李正陽接管了。
李正陽小正太其實也同大多數孩子一樣,沉迷網絡,尤喜遊戲。隻是他這個愛好,不太敢在他老子麵前表現出來。在醫院的時候他打著教爺爺玩遊戲的幌子自己過了一把癮,現在浣花洗劍這個號才屬於剛起步的階段——玩遊戲的人都知道,這階段正是玩家癮正大的時候,哪放得下。因此李正陽心癢癢地,顧不得期末考臨近,趁著老爸這段時間應酬多總不在家的機會,每天都要偷偷摸摸地上去玩玩才睡得著。
一天兩天都沒翻船,李正陽膽子漸大。
但夜路走多了總要遇鬼。那天晚上,他剛拜了個美女師父而師父也肯帶他,誰知道李易突然回來了!
“李、正、陽,你皮子作癢了吧?”
這話一字一句地從麵目陰森的李易嘴裏擠出來,可憐的小正太萎萎縮縮,怕得幾乎要哭了。
李易忙,平時不大管他;李鼎呢,又對這個寶貝孫子寵得要命,要什麼給什麼,從不約束他。所以基本上屬於放養狀態的李正陽小朋友在很早以前就產生了一種‘不管我做錯什麼事都不會有人教訓我’的良好錯覺,越發的無法無天。
在他二年級下學期的期末考後,有一天李易忽然心血來潮了,想檢查一下兒子的學習成績。不看尤可,一看腦門青筋直冒。才小學二年級!居然就給他唱滿江紅了!
那一晚李易勃然大怒,結結實實胖揍了李正陽一頓——他李易的兒子,居然考試不及格!這簡直侮辱了他的遺傳他的基因!說出去丟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