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遊戲裏退出來的時候,頭頂的日光燈啪啪作響,持續了一陣子也沒能恢複,卻也沒有徹底報廢。
但此時的寧禾,已經無心去關心日光燈如何了。
他覺得心裏很亂,伸手關掉了燈拉開窗簾,外頭卻是一片的陰雨連綿。
遊戲裏的時候隻是覺得震驚,然後是一片的空白,對著錘子說了些狠話,可終究也還是於事無補。遊戲中的幫會自動解散了,但幸好遊戲之外還有一個群,幫會裏說話的不說話的,好歹都聚這個群中,包括安洛。
所以遊戲再殘酷,也還是給留了一條後路。寧禾慶幸,刪號隻是刪號發生遊戲中的事情。即便強製刪號之後不能原先的區服重來,但還,但遊戲外他們還是有辦法聯係得上。
隻是事發突然,大約是安洛自己都沒有料到這樣一個結局,又何況這些揪著心圍觀了全程的幫會成員。
群裏麵安洛還是說了話,簡單的三個字,對不起,然後,他的名字便灰暗了下去。
是下線了,還是隱身了,寧禾無從知曉,而後這一段時間裏無論其他怎麼呼喚他,他都再沒有現身說法。
星辰恨說:“算了吧,們別喊了,他沒事的。”
他與安洛是現實中的朋友,交情比遊戲中的其他都要來得深,他說的話至少可信,於是這些也紛紛偃旗息鼓,歎息了幾句,也就散場了。
此時寧禾什麼也做不了,想要找誰傾訴,可是想起來隔壁房間的,此刻不,甚至他也不知道這個,會否再出現。
這種時候才覺到了無助。便是自己當初被迫刪號離開遊戲的時候都沒有這般難受吧,那個時候,交好的朋友都已經早早地離開了遊戲,長久未聯係,便是這點交情也都淡化了。獨剩他一的時候,離開或是不離開,都沒有什麼區別,所以那個時候,他隻覺得一切都結束了。
終於都結束了。
可是現,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剛才還表現得一副坦然的星辰恨此刻也跑來問寧禾:“大姐頭,們怎麼辦。”
這個問題不止星辰恨一問過寧禾,便是剛剛,魅月星辰還有其他幾個和他熟一些的姑娘也都來問過他,但寧禾答不上來,最後給與的回複,也隻是:“別急,會有辦法的。”這些是應付姑娘們的,而對星辰恨,這話還真派不上用場。
寧禾沉默了一會兒,問:“安洛怎麼樣。”
“他家裏,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剛才給他打了電話,還算正常。”
如此還是好的,都是成年,該是不會因為遊戲而做什麼傻事。隻是被刪了號之後,安洛回不來,也無法再遊戲中做什麼事。前一刻還喊著不會放棄,但後一刻就什麼都做不了,這對他來說也還是一個打擊。
“給他一點時間先冷靜一下吧,沒事兒也注意注意他那邊的情況。”
“沒問題。”星辰恨應承了下來,而剛退出遊戲的寧禾又再度爬上了遊戲。錘子還坐原來的地方,而寧禾也不想這個時候再和他說什麼,他覺得無論說什麼最後都隻會演變成自己一個的咆哮,所以他選擇了舀出身上的傳送卷軸回了哈洛加斯城。
正是下午時分,又因為臨近年關,學生黨傾巢而出,於是遊戲中的玩家倒是有不少的。寧禾去了最近的倉庫,把自己倉庫裏的東西一一整理了出來。
一些是正攢著的聲望令牌,因為自己已經吃到了飽和,自己是沒有什麼需求了,不過其他新手玩家卻還是挺需要的。往常寧禾都是丟給幫中的新,但近來幫會沒怎麼收新,便是收來的也不是真新,所以這些令牌也就一直堆積倉庫中。
還有一些則是副本或是野圖boss掉落的裝備,屬性不錯,可以舀去賣掉,隻是寧禾犯懶,標了高價丟到拍賣行中,當然是到現都沒有賣出去了。
還有許多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寧禾難得耐心地把這些東西一一分類,丟了一些給係統商店,而剩下來的一些,則是揣身上到了城中的交易街找了個空位置坐了下來開始擺攤。跳出遊戲重新打開星辰恨不停抖他的聊天框,寧禾又問了一聲:“身上還有多少時間幣。”
“怎麼了?”星辰恨也重新登回遊戲,看過之後給寧禾報了個數字,寧禾舀了筆草稿紙上寫寫畫畫算了一會兒,卻也仍沒有達到目標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