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沈碧君隻覺得眼前一黑,險些暈了過去,這是比死還要更可怕的結果!!!

她隻覺得喉間一陣腥甜,未及細想,便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濺了江若蘭裙角滿是血滴,江若蘭嗷的一聲,嚇得直往後退,引得侯在牢外的侍從們跑進來看個究竟。

“娘娘,您沒事吧?”

江若蘭嚇了一跳,捂著胸口直念阿彌托佛,回頭看見自己的侍從便更加的沒好氣,

“滾出去!”

侍從們一個個嚇得縮回了腦袋。

沈碧君伏在草鋪上,上氣不接下氣,她怒得肝疼,可無計可施,她早知道自己終會連累自己的家人,心想著,若是一死倒也幹淨,可是沒想到,竟讓族裏的女子們世代受苦,做著這個世上最下賤的行當,這真真的是悲到了心底,她的眼前飛快的閃過自己世家的姐妹們如花的笑顏,更是痛得難忍!

“江若蘭,你好毒的心腸!”

“喲,這可不是我的主意,這可是老太後為你們求的恩典。”江若蘭端著一臉的無辜,“這你可怪不得我,再說這是老太後的好意啊,至少還活著不是?太後召見我,問我有什麼好主意時,我便提了兩嘴,你想啊,皇上這麼生氣,想全饒了你們,那也是不可能的是不是?好歹活著嘛!”

“江若蘭!你若是恨我,隻衝我一個人來好了,何苦連累全族女子生不如死!”

江若蘭仿佛就誠心等著沈碧君這句話似的,倒是真心的舒了口氣,“你看看,還是姐姐我了解你不是?我就知道,你沈碧君麵慈心軟,定會為了大家的利益奮不顧身的,我豈能不成全你?你確定你想救她們於水火?”

沈碧君隻恨恨的盯著她的眼睛,不發一言,這絲毫也沒能影響江若蘭的好情緒,她從袖中掏出一張紙來,

“來,別說姐姐不成全你!看仔細,畫個押吧。”

沈碧君沒有伸手去接,那張紙便輕飄飄的落在了她的麵前,她粗略了看了幾眼,仿佛早就預料到了一樣,沒有一點意外,爾後淡然的抬頭瞅一眼江若蘭,細細的問道,

“三皇子跪求皇上的時候,你心裏很是害怕吧?”

“哦?為什麼?”

“你害怕皇上一個心軟,真饒了我不死,你的心血不全白費了?所以,你才巴巴的跑到太後麵前,去出了這麼個禽獸不如的主意,你最後的目的,不就是象這張紙上寫的那樣——讓我一人承擔起所有罪責,承認我的夫君早有預謀叛敵,這樣,皇上定不會饒了我,你的目的就達到了。不是嗎?”

江若蘭倒也爽快的點頭,“不過,你也救了那些女人的命,不是嗎?隻要你簽了,我自保證讓這些女人不必為娼,而且隻是發配邊疆,我有沒有這個能力,你最清楚!”

“那還是拜你所賜!!!”沈碧君恨得牙癢。

“廢話少說!你簽還是不簽?”

沈碧君深深的望一眼伏在地上的思齊,看看地上的供認書,半晌,淡淡的回答,

“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法場

往日空蕩蕩的法場,今日卻擠滿了前來觀刑的民眾,大家都知道大將軍吳浩哲率領十萬大軍投了敵了,個個都恨得牙癢,這對國力強盛的燕國來說,是致命的一擊,十萬大軍,那可全是精銳啊。所以個個都帶著解恨的心情觀刑。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表達自己與燕國共生死的決心似的。

聖旨是今日早些時候下達的,吳浩哲直係親屬連同兩族男丁,全部斬首示眾,而族裏的其他婦孺則全部發配邊疆極寒地帶,且終身不得隨意遷移。這與早前宮裏傳出來的消息有些不同,原意是要將全部婦孺充作軍妓永世不得從良的。也許隻有這樣,才能更讓人解氣。不過就在人群中剛有些不滿的騷動時,就很快被接下來的消息所平息了——沈碧君,這位吳浩哲的至親家眷,在認下所有罪狀後,被聖上親賜的火刑,連同她腹中即將臨盆的胎兒。

人群靜了下來,有心善些的不禁在心裏嘀咕著,這是不是有些太過殘忍,更多的人還是保持著麵上的冷漠,叛國之罪,罪可當誅!這些富貴家的人們,往日裏霸道慣了的,如今有這樣的下場,倒是老百姓的心裏多少有些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