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穀,是大燕國西北最偏遠的孤鎮,終年寒冷,居住在那裏的人們,因為天氣的原因,大多年紀輕輕的便患上了背疼,腿疼的毛病。暖昔她們這些婦孺便是被發配到那裏。
負責押送她們的七品軍官趙二毛覺得自己的運氣不是一般的背,本來嘛,在朝裏軍部任個五品侍郎的舅舅答應自己,隻要是送點禮,就想方設法的給自己的部裏尋個不費力氣的好活計,可是沒承想,自己剛到部裏去就職的那天,正趕上部裏任命押送囚犯的軍官,這可是費力撈不到好處的活,偏偏自己那個當口挺沒眼色的拿著任職的貼子湊過去,正想問問自己該去哪個房間報道呢。管事的接過貼子就樂了,
“新來的?”
“是是,今天剛到。”
“得,爺給你個美差吧。”
於是,這個人人躲都不及的活計,就落到了他趙二毛的頭上,原來趙二毛還樂顛顛的,剛一到就派了活,倒是顯得自己挺有能力的,可一聽舅舅給自己分析了其中的利害,這才苦了臉。敢情要千裏迢迢的去西北啊,還要押著一群娘兒們?唉!
可是沒辦法,推是推不掉了,隻能硬著頭皮接下來,好在,在隨行的軍士們中間,他的品階最高,寧當雞頭不當鳳尾,他這麼安慰自己,好歹自己也是個官了不是?
於是,出了上京城的第一天,新官上任的趙二毛,被馬車顛得都快吐出來了,越發覺得自己的這趟差接得格外的窩囊和不值。
正值隆冬,剛下了一場大雪,路上泥濘不堪,寒風夾裹著冰屑撲麵而來,打在人身上、臉上,又冰又疼,押送女囚的牢車十分的簡陋,原本連囚車也是不應該使用的,這還是三皇子苦苦央求下皇帝才應允的,這會子,哪裏能經得住一路顛狂,早就有些零件散落,再趕上路麵極不平整,那就更不行了。
趙二毛坐在為他特製的車轎內裹著厚實的貂毛大衣正細眯著打盹,就聽見前麵隊伍一陣的喧嘩,沒等他張嘴問是何事,小跟班李亮就著急忙慌的掀開簾子稟告,
“趙爺,前麵的牢車陷在泥坑裏出不來了。”
趙二毛被隨著掀開的轎簾竄起來的涼風激了個激泠,沒好氣的回答,
“拉出來不就得了?”
“回趙爺,小的們用盡了辦法,拉不出來,那牢車的轅子可能是凍僵了,都裂了口子了,怕是不成了。”
趙二毛被衝鼻的冷風凍得打哆嗦,大吼一聲,“你這老小子就不會進來再說!想凍死你爺爺我是不是?”
李亮趕緊鑽進轎內,放下簾子。
趙二毛低頭尋思了一會兒,“真不能用了?”
“是啊。”
“媽的!”趙二毛惡狠狠的罵,“兵部這幫混蛋,發配邊疆也不說給配個結實的車馬!淨拿些不頂事的東西糊弄爺爺!奶奶的,等爺爺我辦完這趟差回了京城,到皇帝麵前參他們一本。”
這當然是氣話,以他趙二毛的資曆,這輩子想麵見皇帝就想都別想了!
李亮伺侯過很多主子,當然知曉這隻是牢騷而已,等趙二毛罵完了,他還得接茬問,
“趙爺,您看?”
趙二毛煩躁的揮手,“拉得出來就拉,拉不出來就扔這兒!”
“那這車上的犯人?”
“沒車了,走著吧!”
李亮有些猶豫,“趙爺,都是些女人和孩子,這麼冷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