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股腦的倒了下去,掉下山崖的時候,依稀聽到有人略帶關切的喊了聲,“小心!”
可是她已來不及小心了,直直的墜了下去,下麵,是深不可見底的深淵。
風聲,不住耳的帶著呼嘯的殘忍穿梭而過,斷崖上夾生的樹木和藤枝競賽般迅速向上飛行,她徒勞的伸手去抓,卻什麼也抓不到。身子越發沉重而迅猛的向下墜,她的腦海敏捷的閃過一張張臉孔,吳浩哲,思齊,夢蝶,王六。
難道命該如此……
嗖的一聲,她突然覺得自己腰間象是被纏上一支綢帶,這綢帶暫時止住了她下降的速度,不及細想,下一秒,她被擁入了一個堅硬而溫暖的臂彎裏,她睜不開眼,隻聽到耳邊有個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
“原來是個笨丫頭。”
她混沌的想著,笨丫頭?說誰?你又是誰?
她根本來不及細想,“嘣”的一聲,腰間的綢帶便因為纖細而力不從心繃斷了,她再次迅速的和著那人一起快速的跌落了下去,臨死還有人伴著,也挺好。她模糊的想著,完全放鬆了身體——太累了,死就死吧!
“喂!喂!小丫頭,你還要在我懷裏賴多久啊,到了穀底了!”
有人用力的推她。
她睜開眼,眼前是一張極不耐煩的麵孔,那麵孔的主人正極不耐煩的將自己從他的懷抱裏推開,“起來起來,裝什麼死啊。”
她一聲“啊!”還沒出口,就被那男人狠狠的扔在了地上,她趴在潮濕而泥汙的地上,卻沒有一絲的埋怨,真好啊,她撫著厚實的土地想,終於落在了地麵,竟還活著,真好!
那男人此時卻非常的不好,扯著被斷壁殘垣上的枝叉刮破的袍子,不住聲的歎息,“唉,我最喜歡的一件夜行衣,可惜了啊。”
她從地上爬起來,穀底因為落了厚厚的積雪,在慘淡的月光下,竟不算太黑,看得清自己麵前的這個男人,二十幾歲的模樣,五官普通,倒是一雙眼睛非常有神,她不認識他,這點可以肯定。
那麼他是誰呢?竟在這種危急的時候抱著自己落了山崖,差點也和自己一樣丟了性命。
見暖昔愣愣的望著自己,那男人倒嗬嗬笑了,原來平凡的麵孔因著這會心的笑,變得流光溢彩,他用手遮住自己的口鼻,衝著暖昔,“記得了?”
哦,原來是那日救過自己的黑衣人!
暖昔連忙起身道謝:“謝謝恩公兩次搭救之恩。”
“噝,”那黑衣人呲牙,不滿的搖頭,“恩公?這詞可真土啊。”
她幹笑,“那應該如何稱呼您?”
“嗯,”他摸著下巴思量,“恩公?唉,還不如叫我相公。”
“。。。。。。”她無語,這個稱呼能隨便叫嗎?
“不過話說回來,你可真夠笨的啊,又沒有人在後麵追殺你,你跑那麼快幹嘛?不過是幾隻蝙蝠而已,嚇得你還掉下了山崖?你可真夠丟臉的啊。膽子也太小點了吧。”
暖昔覺得委屈,又不是你遇到生死關頭,你說得倒是輕鬆,“天黑,我看不清路,而且,我是逃命啊,你自己試試,而且……”她眼睛慢慢紅了起來,而且,我親眼看到夢蝶死在我的麵前,這種感受你能體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