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穀底
暖昔目瞪口呆的望著從崖邊延伸到穀底的簡易爬行梯。一臉的難以置信,“這個…這個是您連夜做出來的???”
穆白不自然的輕咳,“啊,是啊。”
“太不可思議了。”暖昔由衷讚歎。說著,伸手就拉住繩梯,想要借力爬上去。
“等等!”穆白叫住她,“你就想這樣子爬上去?”
他不讚同的瞅著她身上的囚衣搖頭,伸手將扔在地上的一個包袱打開,取出件衣服來扔給她,“喏,換上吧!”
暖昔接過一看,越發的震驚,手裏躺著件色彩清淡、做工精致的女裝。
“這個…”她匪夷所思的望著穆白,“穆公子,這是什麼?”
穆白用看怪物的表情看著她,“你該不會看不出來這是件衣服吧?”
“我當然看得出來,問題是,這是哪裏來的。”
“廢話,當然是爺帶來的。”
她越發驚奇,“穆公子您行走江湖習慣隨身帶著件女裝?”
“啊?”穆白似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那啥,以防萬一嘛。”
萬一?暖昔啼笑,難不成,這是為您自己準備的?
她搖搖頭,將衣服扔還給他,
“幹嘛?”他皺著眉頭問道。
“穿這身衣服比囚衣更招搖,還是算了吧。”
“那…”穆白若有所思的瞅瞅自己的包袱,摸摸下巴,“嗯,不知道裏麵有沒有件男裝?應該…會有吧?”
她啞然失笑,這位公子自己包袱裏有什麼,自己竟然不知道。
穆白滿懷期待的打開包袱,嘿,竟然真有件男裝,還是個仆裝,嗯,他心生讚許,某人辦事確實周到啊。
他笑嘻嘻的將仆人裝抽出來,扔給暖昔,“喂,這件總行了吧。”
暖昔對這個奇怪的男人實在無語,接過衣服,“還行吧。”
“得,以後你就穆爺我的仆人啦。”
暖昔抱著衣服挑著眉看著穆白,穆白不解,“幹嘛。”
“您是不是回避下?我好換衣服啊。”
穆白挑剔的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暖昔瘦弱的小身板,“切,有什麼好回避的,就你這身材,白給爺看爺都不想看。爺什麼女人沒見過啊。”嘴裏邊嘟囔著,邊轉過身去。
等他們二人費力的從穀底爬上來的時候,已近午時了,官道上沒有行人,四周冷清清的,暖昔望著地上淩亂的馬蹄印出神,
“哦,昨夜裏想是有追兵追到這裏來了吧?你沒聽到?”
追兵?暖昔疑惑的望著延伸到遠處的印痕,就算是趙二毛回來發現自己跑了,他一時又到哪裏找的騎兵?這騎兵又何以如此神速的就追來了呢?
“喂,你走不走啊。等下若再有追兵追來,我可保不了你。”穆白不耐煩的催她,
她黯然搖頭,“我不知道我到底該去哪裏?”
“哦,我以為你想好自己到底要去哪裏,才會伺機逃跑呢,原來不過是個無頭蒼蠅啊。”
暖昔忍住不回嘴,腹誹,你才是蒼蠅呢,你全家都是蒼蠅。
“哎!”他捅捅她,“你現在恐怕沒有別的路選了,還是去狼沿山吧。”
暖昔心裏一驚,斂下眉目,故作不解的問道,“我去那裏做什麼?”
穆白接口道,“你姐夫不是在那裏嗎?這朗朗乾坤,放眼望著去,你再沒有別的親人,不去投靠他,你還能投靠誰?”
暖昔冷冷的看他一眼,無聲的退後幾步,眼神裏充滿戒備,“你到底是什麼人?”
穆白驚愕的望著她,“喂,我兩次救了你的性命,你現在反問我是誰?”
“正因為你救了我的命,我才要問你到底是誰?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做些無原由的事情,你救我,定有你的目的,說吧,你到底是什麼目的。”
“哎喲,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喲。”可笑穆白堂堂七尺男兒,竟在暖昔麵前捶胸頓足的號起來,“你真是沒心肝,我豁出命來救你,竟落得你如此猜忌?暖昔,你可真夠沒良心的。”
暖昔沒料到他有這一手,竟被唬得無措,苦笑道,“正如你所知道的,我連姐夫的麵都未謀過,又怎麼知道如何去找他,更何況,我連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也許……”她強壓住心中的苦澀,艱難的說道,“也許,他已經死了。”
“這不可能!”穆白不假思索的否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