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敬軒和淩逸風目送淩明德離去,心裏五味雜陳。待他走遠之後,他們才回過神來。
兄弟倆同時歎了一口氣,很是無奈的模樣。
“爹居然有這種想法,我們能阻止得了嗎?”蕭敬軒看著淩逸風擔心問道。
淩逸風心裏也是苦惱的,父親做事一向言出必行,雖說安瀾不願意他也沒辦法,但是如此一來,爹自認為的好意不被接受,那麼他對安瀾的印象肯定會更糟糕。
最好的辦法是打消父親的這一想法。
而父親顧慮的是自己對安瀾的感情,他是怕自己以後執意娶安瀾吧?那,打消他的顧慮是不是就可以打消他給安瀾說親的念頭?
難道要他跟父親說自己不會娶安瀾麼?
這個想法一出,淩逸風的心仿若從高空墜落下來,這種感覺有些難受。
蕭敬軒看著淩逸風微變的表情,試探性地問道:“你……不會想跟爹說你對安瀾……”他沒有說下去,因為他實在不知該怎樣說,也不願將自己不想麵對的呈現出來。
淩逸風沒有立刻回答,他遲疑了。
這個方法無疑是立竿見影的,可是,他不想這樣說。雖然他從未有過娶安瀾的想法,但是要他說絕對不會娶她的話,他說不出口。
“我們再想想其它辦法吧。”淩逸風看著蕭敬軒說,但是他的目光很快就收了回來,因為他不想自己的心事被看穿。
聽到這話,蕭敬軒才放下心來。
“不如讓師父出麵吧?”蕭敬軒覺得這也是一個不錯的辦法,“師父是喜愛安瀾的,他會站在安瀾那一邊。”
“可是師父受著傷,這段時日不便出行。”
蕭敬軒也想到了這一點,沉思了一會兒,突然眼前一亮,有點興奮地說:“不如我們勸爹去映懷穀?”師父不方便,但是爹方便啊。
淩逸風沒有蕭敬軒那麼樂觀,他在心裏權衡了一下父親會去的可能性,“爹不會去的。”
蕭敬軒也知道以父親的個性,怎麼會去拜訪師父。就算師父親自登門拜訪,他都不一定會見他。說出這樣的話,連他自己都覺得意外。
“我們勸勸他唄。”蕭敬軒沒有底氣地說著,突然之間想到了安瀾,這樣的處事方式還有這樣的話語,不都是安瀾的風格嗎?看來自己是被她給影響了。
淩逸風也想到了安瀾,要是讓她遇到怎樣的事情,許是自信滿滿地說“我來搞定”吧。
“哎……”蕭敬軒歎了一口氣,放棄道,“我們可沒有安瀾的口才,還是算了吧。”
淩逸風笑了,心裏的沉重感消失了許多,“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要是爹真的行動了,我們再解決也還是來得及的。”
蕭敬軒點頭道:“也好。”這也不是多嚴重的事情,要是他們太過積極應對,有可能更激起父親心中的不滿。
此事已大成共識,便轉入另一個話題。
計劃了接下來兩天的事宜之後兩人各自回房休息了。
映懷穀。
漫長又不再有所期盼的一天就快落下帷幕。
躺在床上的安瀾望著帳頂,思緒飄忽著。
她的情緒不複往日的愉悅,師父的傷是影響心情的原因之一,卻也不是全部。她也不是難過,師父的傷病不是特別嚴重,就如師父說的,隻是皮肉傷,隻要沒傷到筋骨內髒,就不怕。也不是因為今天淩逸風不回來,今天的她反而比平日想念得少了。她的心很平靜,平靜得有點寥落。
秋天到了那麼久,直到今天她才感覺到以往這個季節帶給她的蕭條的感覺。
夏天已過,夜晚寂靜得仿若萬物都睡了一般,連以前讓人嫌吵的蟲鳴聲都不複存在。這樣的夜晚,失眠來得真不是時候。
是的,安瀾失眠了。
長那麼大,她還沒怎麼失眠過。不是有倒頭就可睡著的能力,而是,睡不著的話她會爬起來找事情做,因此,算不上失眠了,隻是晚睡而已。
可是,今晚,她失眠了。
她沒有輾轉反側,因為怕吵醒身邊睡著的雨竹。
剛來映懷穀的時候,安瀾見房間太少,於是很積極地張羅著多建兩個房間的事宜。當然第一步就是勸說師父,畢竟她沒有學過建築學。當時的江震天對安瀾可沒那麼好說話,因此安瀾還是費了很多唇舌,其實就算安瀾不說,他也有那個打算。
折騰了好長一段時間,那兩間房子才建了起來。可是如今安瀾仍然和雨竹一起睡,因為習慣了,也覺得兩人一起睡還可以聊聊天,多好。
雨竹倒是睡得香甜,看著她的睡顏,安瀾溫暖地笑了。伸出手,把雨竹的被子往上輕輕地扯了扯,幫她蓋好,現在天氣涼了,要是不小心著涼,很容易就會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