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安瀾不斷的指責,看著她哭得形象全無,東方離心中有一些觸動,可正是因為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讓東方離感到很煩悶。
“夠了!再哭我就讓你永遠都見不到東方離。”東方離恐嚇道。
安瀾頓了一下,東方離滿以為她會就此打住,誰想很快的,她又哇哇哇地哭了起來。
無奈之下,東方離伸手一點,安瀾立即止住了哭聲,當然,止住了她所有的聲音。
東方離像是送了一口氣一樣。安瀾張著嘴巴,發不出聲音,眼淚更加凶猛了。
東方離也不想再待下去了,於是一甩衣袖,轉身往門外走去。
這一天,安瀾做了幾個小時的啞巴。
其實,就算不被點了啞穴,安瀾也不會說什麼話,她一個人在房裏,難道跟空氣說話?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被抓來幾天了,她覺得自己已經麻木,這種日子,每日都是複製。她有種沒有出頭之日的感覺,她甚至想,自己可能就一輩子都在這裏,就算出去了,那也是物是人非。有時候她會想,要是能這樣又穿回去就好了。
有想法是好的,有想法就要勇敢地去做,去努力實現。於是乎,在夜色靜好的時候,安瀾偷偷地站在透著月光的窗邊,然後掀起衣服,露出後腰上的心形胎記。可惜,同樣的事情沒能再一次上演。
這樣的事情,安瀾並不是第一次做。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在聽雨莊,她曾偷偷地做過幾次,可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於是她放棄了。後來與淩逸風蕭敬軒還有雨竹都漸漸熟悉起來,他們也給了自己很大的幫助,她也慢慢地覺得在古代玩玩也是好的。然後就到了現在,雖然沒能跟淩逸風道別,但是這次她真的很想離開,。
可惜,再一次的,天又不隨人願了。
每日困在這個小小的空間,安瀾心想,原來被幽禁是這樣的感覺。
聽說,很多人被關久了,精神就會出問題。安瀾不懂這個聽說靠不靠譜,但是,她覺得自己的精神似乎是出問題了。
她經常不想說話,不想吃飯,不想動,不想想任何事情,她隻想睡覺,睡著了就不用想了。可是,越是想睡就越睡不著。很多個夜晚,安瀾就睜著眼睛到天明。總是很困很困了,也睡不著。這樣的日子,很痛苦。
她的飲食也很差,臉色因為營養不良和睡眠不足,呈現出晦暗神色。負責照顧她的張大嬸心中著急,幾乎每日都會規勸她,讓她多吃些,還會說一些寬慰的話語,想讓她想開些。
可是,以前安瀾還會對她笑笑,會跟她說說,甚至會為了讓她安心而勉強聽一些她的話,而現在,安瀾就當做沒聽見一樣,說得多了,她還會有點心煩。
她日漸消瘦,東方離每次來了,見到她的這幅模樣,心中就會莫名的惱怒,於是,他來得少了。他不想自己的情緒被安瀾影響,而淩逸風那邊又有事情需要他去處理,於是,他離開千絕山莊。
那一晚,安瀾依舊靠在床邊發呆,然後東方離來了。
安瀾抬頭看了他一眼,表情卻沒任何變化。
東方離冷冷地看著安瀾,原本他是想試試看安瀾會不會厭惡他的注視,然後說點什麼,就算說不好聽的話那也沒什麼,他都接受,可最後還是他先開口了。
“你每日一副自艾自憐的模樣,是做給我看的麼?”說的時候,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若是以往,安瀾會出言反駁的吧?而現在,她隻是幽幽地看著東方離,不言語,隻不過,她的眼裏有嘲諷。
東方離最討厭的,就是安瀾的這種表情。
“我就不信你能一直不說話,一直都心無波瀾。”
安瀾繼續沉默。
“淩逸風已經被關入大牢了。”東方離平靜地說出這句話,但是,仍舊可以聽出他說這句話時,心情是愉悅的。
這句話,成功地打破了安瀾的平靜。隻見她驚愕地看著東方離,說:“你再說一遍。”平靜了太久,一時之間,她還沒調整過來,什麼都慢人一拍。其實是她潛意識裏在排斥。
“我說,你的心上人被關入大牢了。”一句話說兩遍,這一向不是東方離的作風,可是今天他心情好,可以例外。
安瀾眨了眨眼睛,然後將視線從東方離的臉上移開,說:“我不信。”話雖如此,可是猛烈的心跳彰顯出她的緊張。
東方離知道她是在自欺欺人,於是笑著說:“你若不信,我也沒有辦法,反正我的話已說完。”然後他轉身便要離開。
安瀾急了,猛地站了起來,也許是坐得太久的原因,加上平時吃的少,血糖有點低,她站起來的瞬間,眼前突然一黑,腦袋暈暈的,身形趔趄了一下,東方離見勢,立即回轉身體伸手扶了她一把,正想說她一兩句,安瀾卻自顧自地說:“你真的沒有騙我麼?”她極力控製自己,不讓自己太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