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低頭想著，桑萌的臉忽然湊過來，用鼻子嗅了嗅他身上。顏漠戈深表不解，不過這種近距離的貼近似乎有些不太妥當，雖然他們都還小。
顏漠戈偏過頭，有些不耐煩:“你做什麼？”
“嗅你身上的味道啊。”桑萌眨著眼睛看著他，如實的說。
嗅味道？嗅他身上的味道做什麼？他又不是沒洗澡，有什麼奇怪的味道麼？
“你身上毫無靈氣，隻是個普通的凡人，你是怎麼進到這個地方的？”桑萌直起身偏著頭問他，心裏大有疑惑。
嗅味道隻是一個她靠近他的幌子，感受他的靈氣才是她的目的。
長茗學院是一個修煉佼佼者眾多的仙門，按照門規，普通凡人體質的弟子是一律不收的。是什麼讓玄葉那老頭破了例子？真是十分難得啊。
要是被山上眾弟子知道了，又不知會惹出什麼非議。
“這是一個強者為尊的殘酷世界，你這樣弱小的人獨自在此，定會成為眾人欺淩的目標。”桑萌對於他的處境頗為堪憂，仿佛把他的處境當成了自己認為該擔憂的事，大刺刺的一手搭上他薄弱的肩膀，好哥們似得嬉皮笑臉道:“不過你放心，隻要是在這長茗學院，我就會護你周全，不會讓你受欺負的！”
他受不受欺負跟她關係很大麼？就好像她非保護他不可似得。他是個男孩子，哪能由女孩兒保護？就算是弱者，他也是有身為男性該有的尊嚴的！
所以，顏漠戈想都不想就直接謝絕了她的好意:“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保護好自己。”輕輕拿開她的手，站起來要走。
“喂，你去哪兒！”桑萌也跟著站起來，跟了上去。
她一個人無聊，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說話的人，他又這麼呆板不願跟她多說話，她有那麼煩人麼？幹嘛要躲著她呀。
顏漠戈突然停住，桑萌也站住不動，正疑惑著，顏漠戈忽然回過頭來問她:“既是同門師兄弟，那你我如何稱呼？”
“叫我桑萌就好了！”桑萌脫口道，她並不介意也不在乎彼此之間用的是什麼稱呼，反而稱呼的輩分大了還會疏遠彼此之間的距離，倒不如順其自然。
顏漠戈搖搖頭，並不讚成:“師門自有師門的規矩，倘若哪一天被某些有心人給聽到，又會惹來一陣爭議，你我還是以師門稱呼互喚為好。”
多一分保障，就少一起禍端。
“那好吧……”她手摸著下巴想了想，仿佛在想什麼久遠的事情:“我是玄葉真人的二弟子，按照輩分……呃……”
顏漠戈看她糾結的模樣，等了好一會兒隻等來她幾個“呃”“額”“嘖”。
一個輩分而已，竟這般複雜麼？
她這般愁眉不展的模樣倒是頗為搞笑。
“對了，我還沒有問你拜了何人為師呢。”想起這樁，桑萌大覺自己腦子不太好使了，細細想來，為他指點:“長茗學院，為首的真人是玄葉真人，玄落真人，還有不常插手學院事物的玄冥真人。玄葉真人門下有六位弟子，而其中有一位就是我桑萌。還有玄落真人，他人脾氣還算好，就是對弟子有些苛刻，門下有簡寧師妹，和芳若師弟兩名弟子。”桑萌說的十分投入，頓了一下，看了看顏漠戈繼續說:“別看玄落真人隻有兩名弟子，這兩位在長茗學院可是出了名的勤奮，靈根也是極好的，都是水靈根，要是別的雙靈根或者多靈根，玄落真人根本就看不上眼。”
看不上眼？那麼他要是拜玄落真人，幾乎沒有一絲希望可言。所謂嚴師出高徒，這位玄落真人教徒弟一定很殘酷，而他又不喜多言，他們兩個要是成為師徒，簡直是冰山遇上大太陽，隻能被慢慢熬化！
在這種有威望的修煉學院中，單靈根的一定不少，而他一個七靈根廢材，怕是難登大雅之堂，能進入長茗學院已是福分，怎敢再奢求被真人收做弟子？
“那玄冥真人呢？”桑萌忽然停止講述，出於好奇，顏漠戈難得一見的主動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