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沒了夜生活後,林嬌嬌每天起得比雞還早。
天不亮,她便挑著水桶出了門。
她來到村口的古井打水。
村民們起得早,這會兒古井旁已有幾個嬸子與小媳婦兒在打水了,眾人看見她都一臉錯愕。
林嬌嬌大鬧牛車的事在村子裏傳得沸沸揚揚,所有人都知道她把林大順從牛車上拽下來了。到底是傻子啊,犯起病來自家堂哥都害。
可是......
她這麼早過來擔水是怎麼一回事?
小傻子從不幹活兒,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林嬌嬌沒理會眾人的目光,淡淡地來到古井旁,把桶子放下去打了水,用扁擔挑著回了家。
一直到她走遠,眾人才一下子回過神來。
他們是不是眼花?剛剛小傻子瞧著一點兒也不傻,而且她打水的樣子真好看,走路也好看。
林嬌嬌挑完水,蒸了一籠大肉包子。
昨兒買了一條臘肉,入睡前用水泡上了,多餘的鹹味被泡了出來,臘肉的風味卻保留得正好。
大肉包子的香氣飄出來,隔壁的狗都饞哭了。
林嬌嬌帶上兩個包子上了山。
木耳被她薅得差不多了,野山菌還有許多。
其實村民上山砍柴也能看見這些食材,隻不過大多數人並不敢摘,一是區分不了毒蘑菇,二是不知還能除新鮮木耳的毒。
林嬌嬌摘完蘑菇後直接去了集市。
鎮東是比較富貴繁華的地帶,最好的醫館與酒樓都在那兒,衙門與書院也在那兒。
相比之下,鎮西就複雜多了,集市、作坊、賭坊、窯子魚目混珠,啥都有。
林嬌嬌來到集市,隨意找了個空地擺攤。
旁邊的嬸子還記得她,衝她笑了笑:“你來了啊,你上次摘的那種蘑菇還有沒有?我大孫子喜歡吃,能再換給我一點兒嗎?”
嬸子是賣番薯的,番薯的價格與山上的蘑菇不可同日而語,不過林嬌嬌也沒在意,嗯了一聲,把簍子遞給她,讓她自己拿。
嬸子抓了兩把,給她放進去兩個又大又紅的番薯。
不一會兒,另一邊的大娘也湊了過來,笑嘻嘻地道:“我我能用蘿卜跟你換點兒嗎?我也想給我家裏人燉點兒。”
“嗯。”林嬌嬌渾不在意地點點頭,用眼神示意她自己動手。
大娘於是用自己的兩個大蘿卜換了林嬌嬌的兩把蘑菇。
之後,又來了幾個小販,陸陸續續用自家的小菜換走了林嬌嬌的蘑菇。
這一幕,被斜對麵茶棚裏的兩個男人盡收眼底。
“王掌櫃,你說的就是她?”問話的是三十出頭的華服男子,五官剛毅,身材高大。
他手邊的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道:“回二東家的話,就是她。”
二東家望著林嬌嬌,蹙了蹙眉:“那麼貴的山貨,讓人用那麼便宜的小菜給換了,她是不是傻?還有人往裏頭放爛的,她也不說,她真傻吧!”
“這......”王掌櫃無言以對。
他總覺得她不是傻,她是不在乎。
“你確定沒認錯嗎?”二東家問。
“她搶救病人的時候我就在旁邊,我親眼看見她把那麼深、那麼長的口子縫合了,我不會認錯的。”王掌櫃比劃著說。
王掌櫃沒說的是,他其實見過她兩次,第一次就是在這個集市,所以他才知道她會來這裏做生意。
“她才多大?”二東家眉頭緊皺,無論如何也沒辦法相信她就是那個起死回生的大夫。
太小了,也太窮了,臉上還有個那樣的胎記。
但王掌櫃不會騙他。
上次醫鬧的事件影響很大,不僅得罪了張大夫,也令京城的總堂十分不滿,二當家的位子岌岌可危,他急需要一個拿得出手的大夫撐住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