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嗎?”陸錦反問,“與其等你腿好了把我休了,倒不如我自己先提和離,這樣就算是我休你!免得人家說你忘恩負義卸磨殺驢。”
陸錦:咦?好像這麼說把自己給罵了?
謝子懷垂目沉思,卻沒再開口。
“走吧,手術去。”
陸錦第一次全程獨立完成一台手術,連個助手都沒有,陸錦倒是不擔心這個,她擔心的是手術過程需要脫光衣服,謝子懷怕是會抵觸。
讓她意外的是,消毒,麻醉,開刀,接骨,謝子懷全程十分配合。
甚至在手術過程中還和陸錦聊天。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學的醫術?”
“你給多少人做過這樣的手術?”
“你不是在戲耍我,對吧?”
陸錦趁著擦汗的功夫,笑著反問:“你既然這麼不信我,還敢讓我對你動刀子?不怕我殺了你?”
謝子懷沉默半晌,輕歎道:“哪怕有一絲希望,也想試試,成,是我的運,不成,是我的命。”
陸錦縫合最後一針,長舒一口氣:“自打遇見我,你的運就已經來了。”
手術很成功,隻是麻醉藥失效後,連續兩天謝子懷都疼得滿頭大汗,每次陸錦都要不停給他擦汗,換汗濕的衣服,直到止痛藥起效。
每天在病房裏輸液吃藥傷口消毒,穿固定腰帶,折騰好一通,等謝子懷睡著了,再帶出來,由謝楓照顧飲食起居。
陸錦突然同情起醫院的護士們,不吃不睡的照顧病人比做手術累多了。
謝楓很奇怪,自從搬到陸家住第一天開始,二叔連起床都不能了,明明先前雙手撐著上半身還是可以自己吃飯解手的。
而且,他腰上帶著那一圈硬硬的布料,是什麼東西?
“二叔,是不是陸錦那惡婆娘又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打不過她可以給她下瀉藥老鼠藥!”
謝子懷伸手去捂大侄子的嘴:“不可!”
“我教你的書都白讀了?害人之心不可有,就算有也不能說出來!”
謝楓點頭:“我知道了……可是她欺負你,咱們不能這麼忍著呀,難道真要等你被她害死,等到我將來有本事了才能給你報仇嗎?還要好久啊!”
謝子懷有點兒後悔曾和一個孩子說那麼陰暗的話,陸錦近日的關懷,讓他不知不覺間已經淡忘了婚後三日的折磨,甚至他有時候會想,那幾天的非人待遇,是否與治病有關?而並非她的故意為之?
“她沒再欺負我了,先前跟你說殺她給我報仇的話,都忘了吧。”
謝子懷自己都沒注意,他已經慢慢接受了陸錦,甚至開始為她脫罪了。
“她會些醫術,幫二叔治了傷,說不定過幾日,我就能下床走動了。”
陸錦說了,大概術後半個月就能試著走幾步。
謝楓驚喜過度,一把抓住了二叔的腿:“真的嗎?”
謝子懷皺眉:“楓兒,你抓疼我了!”
話音剛落,叔侄倆都愣住了。
自從一年多前腰部受傷,謝子懷的雙腿再無知覺,此時突然喊疼,兩人都震驚不已。
謝子懷抬手擰了一把腿上的肉。
謝楓問:“二叔,疼嗎?”
謝子懷聲音顫抖,紅了眼眶:“真的……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