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裏最清楚,陸錦的行醫牌子是他給的,為了那些高檔的椅子,他免去了陸錦的任何考試。
“原來是副郡守大人,好久不見,您在郡裏過的可好啊?”陸錦笑著招手。
林子閎的臉都綠了,他打心裏覺得陸錦是個半吊子,不然怎麼可能用椅子換行醫牌,而不是本本分分去考試呢!指定是考不過麼!
郡守也不知道得了什麼病,輕還是重。
此時他進退兩難。
告訴郡守真相然後離開?這等於是戲耍上級,往後他也別混了。
可是不說,又擔心陸錦根本不會治病,又或者把人治死,那就不是混不混的問題,而是活不活的問題了。
“林副郡守,這就是你說的神醫?”
“是,孫大人,這就是我給您介紹的神醫,”隨後抬頭看了看陸錦,指著生病男子道:“陸大夫,這是咱們奉天郡的郡守孫大人,特意過來找你看病,你可得盡全力為大人診治!否則本官收了你的行醫牌子!”
陸錦了然,原來這位是縣長大人啊。
剛才看到林子閎變化的表情,她就已經猜到他的心思了。
這是怕她把人治壞,又是報身份又是威脅的,讓她知難而退呢!
“孫大人,民女陸錦,”陸錦福了福身,抬頭指示對方的臉,“我觀您麵色萎黃,脖頸和太陽穴出現瘀斑,手因瘙癢而抓撓,恐怕是肝髒生了病,還請隨我進來,仔細診治。”
郡守孫列心中驚訝,這麼小的年紀,又是女子,聽說他的身份不但沒有表現出驚慌和害怕,反而敢於直視他的臉,且僅靠這麼幾眼就說對了他的病灶,實在不簡單。
於是抬腳便跟著陸錦朝屋裏走。
林子閎心裏打鼓,他不知道陸錦說的對不對,見上司去了,也隻好跟上。
進屋之前,他摸了摸自己的後脖頸,尋思著一顆向上人頭還能保多久。
謝子懷正給謝楓講《南華經》,見有人進門,放下書抬頭去看。
門外的人也都看到了他。
“謝秀才!”
“子懷?”
喊謝秀才的是林子閎,喊子懷的是孫郡守。
謝子懷立即整理好外衫起身拱手:“不知二位大人來此,子懷未能遠迎,失禮了。”
“這是你家?那這位陸大夫,是你夫人嘍?”孫郡守笑眯眯看著謝子懷問。
“正是。”謝子懷看著陸錦說。
陸錦:你跟他說話,看我幹啥!我臉上開花啊?
“真是想不到,你……你居然是謝秀才的夫人?”
林子閎畢竟見過陸錦先前的模樣,就算是如今,這胖乎乎的村婦和謝秀才……他實在不能把這倆人往一塊兒想。
這誰做的媒?簡直暴殄天物啊!
不過,謝子懷這麼高傲的人能娶的人,是不是說明,她還是有點兒本事的?醫術能信一下?
謝楓有眼力見,已經泡了茶來。
兩人與謝子懷寒暄了幾句,孫郡守突然讓林子閎出去。
林子閎很識趣,上司的病情哪是他能聽的。
“我也正有出去轉轉的意思,前些日子雨水多,不少地方都受了災,正好去村裏體察體察民情。”
說罷,帶著一起來的隨從出去了。
見人走出院子,孫郡守才開口道:
“我這病看了許多大夫,都說是胃上的病,前些日子去京城,托人見了個禦醫,那禦醫與你方才的判斷一樣,說我病灶在肝,靠湯藥維持,多則五年,少則半年,你怎麼說?”
陸錦點頭:“他說的對。”
孫郡守抽了抽嘴角,一副你既然這麼說我還來找你幹啥的無語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