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李長龍的態度如何，反正林凡也從未打算，讓何必勝活著走出去。
“你來了。”
何必勝睜開有些疲倦的雙眼，蒼白的麵容上死意浮現。
“為什麼。”
李長龍坐在何必勝的身邊，點起兩根煙，一根給自己，一根給何必勝。
“你很缺錢嗎？”
李長樂再次發聲。
何必勝搖搖頭，口中嗆氣出聲：
“你我都是身不由己，如果你當初沒有殺我弟弟，我也不會想著去泄露李月芯的存在。”
“他是毒販，你知道的，龍國對這種人的一貫宗旨，就是殺無赦。”
李長龍眯著眼，語氣很平靜，但麵容上肌肉都在微微顫抖。
“可他是我弟弟，親弟弟。”
何必勝痛苦的閉上雙眼，當年猴國大饑荒逃難。
他幸運的跑進龍國，還被一戶農家人給收養成人，最終還機緣巧合的入了龍國籍。
可留在猴國的何向東，還有他另外一個親弟弟卻是音信渺茫。
何必勝依稀記得，當初快要餓死的邊緣，還是兩個弟弟將救命的麵餅塞進他的衣服裏。
若非如此，他根本支撐不到龍國境內。
“當初的老山行動，春雷行動，夜梟行動，是不是你走漏的風聲。”
李長龍吞吐了一口煙霧，將壓在心底的問題說了出來。
“是，隻要是關於何向東那邊的消息，都是我透露出去的。”
何必勝絲毫沒有回避，直接應出聲。
“大山，響箭，可都是你親手帶出來的，你就這麼狠心送他們去死。”
李長龍雙目赤紅，一把掐住何必勝的脖頸。
“你以為我願意，我也是人，我也有感情，要不是你臨時更換行動人員，他們又怎麼會白白犧牲。”
何必勝怒吼出聲，心底最深處的傷口被揭開。
看著眼前質問的老戰友，還有那一道道夜晚向他索命的亡魂，何必勝幾欲發瘋。
當叛徒的滋味誰又知道，若是無心之人，又豈會被心中的愧疚折磨到夜夜驚魂。
李長龍深呼一口氣，掏出腰間配槍，一字一句的發問道：
“那當初在老山，你為什麼又要救我，讓我死在那些毒販的槍下豈不是更好。”
李長龍將煙屁股丟開，再睜眼時，已是紅了眼眶。
自己認識幾十年，一起出生入死戰鬥在最前線，也是最信任的戰友，兄弟，救命恩人。
到頭來，竟然是潛藏在隊伍裏麵的毒蟲。
這種結果，若非李長龍心理承受能力夠硬，恐怕會當場發瘋掉。
何必勝閉上了雙眼，緩了好一陣才開口道：
“若我說，我打心眼裏敬佩你，你相信嗎？”
李長龍緩緩轉過身，在對方的眼神中，他看到了那個熟悉的何必勝。
“我信。”
“謝謝，動作快些，就當還我一命了。”
何必勝說完將煙頭吐開，目光無比的平靜。
‘如果我是真正的龍國人，那該有多好。’
當子彈穿頭的那一刻，何必勝的心中唯有這道念頭長存。
“啊！！”
“砰！”，“砰！”，“砰！”
李長龍的痛苦嘶喊聲，林凡隔著上百米都能聽到。
最後三聲對天槍響，徹底的將這段複雜無比的因果埋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