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哲忍不住喜道:“若南,你真是太聰明啦!”玄若南臉色漲紅,搖頭道:“千萬別這麼說,我笨的很呢,明哲哥哥誇我聰明,豈不是平白無故辱了那些真正聰明的人。”她說著嫣然一笑,又道,“像是明哲哥哥就比我聰明的多的多呢,見識也比我大的很。”說到這裏,她若有所思,問道:“明哲哥哥,你見過大海麼?”李明哲茫然搖頭,父母隻帶他在南郡遊玩,大海在東郡,他並沒去過。玄若南含笑道:“大海好大呢,一眼都看不到邊。據說在東郡神龜島上看海上日出才叫美,但爹爹說路途遙遠,不許我去。”說到這裏,她微微皺起眉頭,若有憾意,李明哲瞧著心中生憐,說道:“不打緊,將來我陪你看去。”
玄若南雙眼一亮,笑道:“當真麼?”李明哲拍拍胸脯道:“當真的,要不拉鉤。”說著用小指勾住若南的小指,道:“金鉤銀鉤,說話不算是小狗。”二人對望片刻,放開手齊齊發笑。若南又接著講解陣法,儼然一個小小老師,李明哲則乖乖聽著,儼然從頑劣童子一變成最聽話的學生。
從這日起,玄若南每天都偷偷來眾妙閣,李明哲有不明之處,盡都問她。但幸喜都是基礎,不甚難解,玄若南家學淵博,古篆銘文也大都認得。二小言和意順,如此相處數月,李明哲終於大致明白,原來,陣法之基礎在於陣法之法則,法則多種多樣,但萬變不離其中,都是以三三變化而成,而支撐陣法的本源,便是靈力。
李明哲本是極聰明的人,不論何物,不鑽研則已,一旦入門便是泥足深陷,難以自拔。倏忽間,便過了大半年光景。玄歉本以為李明哲頂多十天半月便會知難而退,獨自在心中暗喜,哪知一年過去,這小子仍然賴在眾妙閣不走,心生詫異,暗中派人查探,方得知玄若南時常去眾妙閣給他解說,但玄若南乃是玄成之女,不好管教,再說就算玄若南從旁指導,兩個小毛孩子,又怎能研究出“縮地成寸”這種奇異法陣。於是多日下來,玄若南每日便到眾妙閣為李明哲講解一些陣法的基礎知識,李明哲到此時,已脫離了一無所知的境地,走出雲霧,眼前天地一新,便是玄若南偶爾也會被他難住。他才智過人,深入陣法之中,隻覺陣法之妙遠勝修煉,越是繁瑣的陣法,就越要弄個明白,一時神遊其中。
鬥轉星移間,轉眼過了一年,這一年中李明哲時刻沉醉在眾妙閣的書海中,時間久了,他與那眾妙閣的老頭也混的熟了,得知他是一個啞巴,負責在這裏打掃庭院,日常生活中,兩人相互照應,倒也安逸。李明哲依照玄若南之言,循序漸進,由《陣法基礎》看起,再看《三才陣》、《四方陣》、《五行陣》、《六合陣》、《七星陣》、《八卦陣》、《九宮陣》這些基礎陣法,到了此時,李明哲已然可以通過周邊外物布置一些簡單陣法,再將靈力注入陣法之中,可迷惑人之五感等,但對於“縮地成寸”法陣,依然毫無頭緒。
待到第二年,李明哲百般苦思仍不得“縮地成寸”之法,忽地想起上古大聖,無一不是法力通天,才能布下各種驚人奇陣,悟到這裏,李明哲猛地醒悟,沒有一身好的修為,即使理解法陣之理,也是不能布出厲害的陣法。於是李明哲放下書籍,又埋頭於苦修之中,每天足不出戶,於眾妙閣中閉關修煉母親傳給他的鍛體劍訣,玄若南見李明哲奮發修煉,心中高興,她不甘落後,回到紫竹峰也閉起關來。
想當日李明哲修煉,隻為了討紫嫣歡心,是以馬馬虎虎,而今日以修煉為目的而修煉,發自內心,端的是進步神速,境界飆升之勢無人可阻。韶華倏忽,轉眼又過一年,李明哲陡然睜開雙目,一道不弱的氣勢從體內散發而出,經過一年的修煉,李明哲已從當初的鍛體二重達到如今的窺道三重,整整上升了一大境界,這種速度放在整個大陸上,也是驚人。然而李明哲終日呆在眾妙閣,不漏風聲,是以沒人知道他現今的境界。第三年,冰雪初解,寒梅未凋的時候,李明哲在眾妙閣南麵的先祖殿前下一道九九迷幻陣,直接將玄隆門下弟子困在陣中兩天兩夜,直待玄隆親來,才將那兩名弟子救出,那兩名弟子被困兩天,已是餓的奄奄一息,李明哲得知消息,端坐在眾妙閣中,樂的好不痛快。
這一日他又來到紫氣閣,觀十萬道經,字字入目,不禁對道法有了更深一層的了解,又過月餘,他將十萬道經全然記於心中,雖有很多不甚理解,但有朝一日定會悟透,是以記在心中,也是好的。李明哲觀完道經,又來到般若院讀起了佛法,這一看之下,更是身心投入,日夜苦讀,全力鑽研。世間修道之人隻注重本身境界,很少人會對書籍上所記載的道理感興趣,然而隻有修煉達到一定境界的大聖人才會知曉,境界越到後麵,對世間萬物的感悟就越為重要,一些大聖人不想後人愚昧無知,便寫下書籍。可誰料這種重修為輕悟道的狀況並沒改變,如今之日,所有修士仍隻是一位閉關修煉境界,對於天地的感悟差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