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錚坐在上上首,下方兩人站著,一個哭哭啼啼,一個口齒伶俐
尚未入院,寧七玥的聲音已傳至白氏耳中:“是女兒動的手,然女兒此舉,實乃事出有因!”
蘇錚高坐於上首,下方二人站著,一者嚶嚶哭泣,另一者則是寧七玥,神色從容,口齒伶俐。
白氏疾步闖入,目光瞬間被自家女兒蘇沅依的狼狽之態攫住。
發絲淩亂如麻,珠翠散落滿地,雙頰紅腫似桃,淚痕斑駁縱橫,往昔的嬌俏之容盡失,唯餘淒慘之狀。
白氏見狀,心痛如絞,怒憤填膺,她嬌養長大的女兒,自己都舍不得動她一根手指頭!!!
她瘋了般衝向寧七玥,揚手就扇。寧七玥身形似燕,一閃躲到蘇沅依身後。
白氏這一掌收勢不及,重重落在蘇沅依頭上。
蘇沅依本就受盡驚嚇,此刻整個人都懵了,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度決堤:“娘,你也打我!” 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和委屈。
寧七玥趁機火上澆油:“那當然,你娘好歹知道什麼叫大局的,你瞧瞧你。”
白氏氣得渾身發抖,站都站不穩,全然忘了蘇錚在。
五官扭曲地指著寧七玥罵:“你這小賤種,我今天非扒了你的皮!”
寧七玥不可置信大聲反駁:“母親,你說什麼,我是賤種,那我爹是什麼?”
“夠了!”涉及自身,一直陰著臉的蘇錚終於出聲了。
寧七玥十分懂得惡心人:“看,爹都聽不下去了。”
不等白氏冷靜下來,寧七玥先發製人。
“爹,我知道妹妹不喜歡我,但我們到底都姓蘇,這話要是傳出去了,莫說我們,就是日後弟弟的婚事怕是也要受牽連。”
蘇錚目光不善地盯著寧七玥,這些年他一直養著這個女兒一是因為有她在,還能與定國侯府搭上些關係。
二是,當初楊罪人的某些罪證是他這個當女婿的親手交上去的,為了不讓外人說自己忘恩負義趕盡殺絕,隻能將她好生養大。
隻是,他未曾想到,那個向來在他眼中膽小如鼠的大女兒,今日竟如此膽大妄為,這讓他有種失控之感,似緊握的韁繩突然脫手。
這個女兒,身體裏,到底流著楊氏的血。
寧七玥已察覺到蘇錚眼底的殺意,可她眼神愈發真摯。
“爹,昨日才發生的事,妹妹今日連細節都一清二楚了,您知道這代表了什麼嗎”
蘇錚目光冷冷看向一旁的白氏,還能代表什麼,都是白氏說的唄。
寧七玥反其道而行,義正言辭道:“女兒當然相信母親不會做這等損人不利己的事,昨日之事,整個莫說京城貴人,就是鄉村婦人也當知曉這事最好就是捂死,母親如何連這點道理也不明白。”
正安撫女兒的白氏,被這話噎得麵紅耳赤。
寧七玥又道:“爹,此事得派人打聽。昨日賊人之事若牽扯侯夫人和母親,女兒恐侯夫人為保名聲,不顧蘇家。”
蘇錚皺眉:“你的意思是?”
寧七玥回:“爹,派人打聽便知。”
蘇錚點頭,吩咐下去後,眯眼審視這個被自己忽視多年的女兒。
不多時,管家神色惶急地趕來,“老爺,外麵他嘴唇顫抖,話語似卡在喉間。
“說!” 蘇錚一聲怒喝。
管家哆哆嗦嗦道:“傳言昨日定國侯府之事,乃夫人為了二小姐蓄意要毀了大小姐清白,還說...還說,就沒見過夫人這麼狠心的後母。”
白氏渾身一震,管家回話都這麼難聽了,外麵還不知道傳成什麼樣子了。
她厲聲反駁:“汙蔑!這是汙蔑,定是有人惡意中傷我們母女啊!”
蘇錚狠狠瞪向白氏,繼而看向寧七玥,目光中滿是打量:“你覺得此事是侯夫人所為?”
寧七玥微微抬眸,與蘇錚對視,不卑不亢道:“女兒以為,侯夫人在乎名聲,此事若不找個替罪羊,她難脫幹係。而將母親牽扯其中,於她而言才好脫身。”
蘇錚目光一凝,似在斟酌寧七玥之言,少頃才道:“那依你看,當下如何是好?”
寧七玥神色鎮定,語氣果決:“她想拖人下水,我們不能遂她願,得把她拉回這局中,否則母親要背黑鍋。”
蘇錚聞之大笑,眼中有讚賞之意:“好!不愧是我的女兒,虎父無犬女!”
然其笑意不達眼底,眼中隱有防備與陰冷。
【宿主小心,這人對你起了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