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唯竟不自覺地笑了一笑。
“笑？有什麼好笑的！”胖長老冷冷道：“現在你已是我的階下囚……你們若敢妄動，我就殺了你！大家一起死罷了！”
福唯很想告訴他，作為外來者，他們是殺不死的。但是這老頭顯然聽不進去，他也不想解釋，就淡淡道：“你這樣做是沒有好處的，放了我吧。”
“放了你？”胖長老冷哼：“那我卑躬屈膝、奴顏媚骨地一直到這一步，不是白做了？”
晴火赤雷槍抬起來直指胖長老：“不管是卑躬屈膝、奴顏媚骨，還是囚禁住我們這邊的人，不都是為了活著麼？你放了他，我保你不死。”
駱賓王察覺到異動，從門外飄進來，見那胖長老挾持住福唯，也是一愣，忙招呼獂走進來。獂冷冷的黑眼珠子盯住了那胖長老，三條雪白的尾巴在空中來回晃動，發出劈啪劈啪清脆的響聲。
胖長老被獂的氣勢所迫，脖子縮了縮，但隨即道：“我不會放了他！他此刻就是我的一張王牌……你以為我有那麼傻麼！”
他狠狠喘了兩口氣，粗糲的氣息噴吐在福唯的脖子後麵，福唯嫌惡地皺起了眉毛。
胖長老道：“我要你們……帶我走！”
晴火怔了怔：“帶你走？”
“不錯！”胖長老道：“我和席家那些其他的蠢貨不一樣！我知道……我知道在這片大沙漠以外，還有一個更加廣闊的世界。在我年輕的時候，我曾經還有過一些渺小的希望，以為隻要不停地走，就能夠走出這個無聊得讓人想死的地方。但是後來我才明白，不管我怎麼走，我都走不出去！走不出去！”
他忽然情緒劇烈地波動起來，手也不受控製地顫抖了兩下，在福唯的脖子上割出一道明顯的血線。晴火眼神一暗：“你他媽給我小心點！”
唔，晴火居然又講髒話了。福唯嘴角揚起來：“你蛋腚一點。”
晴火神色陰沉地看著胖長老擱在福唯脖子上的匕首，微微心痛地道：“痛嗎？”
福唯嗨了聲：“能痛什麼，沒感覺的。”
胖長老額角青筋跳了跳：“你們不要在這裏打情罵俏的！我說的條件，你們答不答應！”
福唯道：“長老，你先冷靜一下嘛。你怎麼知道我們可以帶你出去？”
胖長老嗬嗬冷笑兩聲，道：“你們想要探知玉山……我很小的時候，曾經看到過一本破舊的圖冊，裏麵是很久很久之前，我席家一位祖先所寫。書上有言，這世界進的來，卻輕易出不去，唯一的出口隻能夠通過玉山……你們是想通過玉山回到你們的那個地方！對吧！我看到書上的那些描寫，外麵的世界，有成片的綠色，有繁華的城鎮，有各色豐盛的食物、水源……和這裏相比，那裏就是天堂！我這輩子都要去一次天堂！哪怕去了會死！”
福唯淡淡道：“你倒是很執著……”
“我知道，玉山是等閑人去不得的。那裏的妖獸，一個就能把我咬死！但是跟著你們，我就可以出去！我可以到天堂去！”胖長老臉上的肉因為過分的激動而顫抖起來，他是一個做了幾百年夢的老頭，在這一刻，福唯忽然覺得他也有一些可憐。
晴火卻不會去可憐他，因為胖長老居然敢捉住福唯。他道：“如果你能盡心盡意地侍奉我們，到時候你提出要求，我們自然會帶你出去！你現在這又是做什麼！還不把刀放下！”
“不！我不會放的！”胖長老嘿嘿道：“我要你們不僅帶我走……還要帶走我整個活下來的席家村的人！若你們不答應，我今天就和你們同歸於盡於此處！”
“一整個村子？！”駱賓王在一旁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你以為我們是什麼慈善堂麼？”
福唯也搖了搖頭。他道：“你太貪心了。”他手指豎起來，一道水光從他的指尖一閃而過，隨後一條冰龍陡然竄了出來，猛地一下子圈住了胖長老的身子。胖長老手裏的匕首當啷一聲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