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備好自己的一身行頭,沈魈做起事來也更有勁頭。
話說農曆七月初二這一天,小狐狸正窩在藥鋪裏倒騰他的最新產品——玫瑰香(唇膏),他家爆脾氣的小老板就一臉鐵青地罵罵咧咧看診回來,一腳踹開大門,竄進內間,好一通“乒乒乓乓”的亂砸,才平息。
對於小老板的抽風行為,小狐狸早已對此見怪不怪,仍是徑自搗鼓自己的那點研究。一直等成品研製成功,才好心的分點精力關心下房東的情況。
雞窩似的頭發,微微青腫的眼角,加上左臉上異常清晰的五道抓痕,都默默地訴說著剛才小老板受到了何種的暴力摧殘,跟遇到恐怖襲擊一樣。
“怎麼,又跟三娘吵架了?為了什麼事啊?”沈魈不緊不慢的開口詢問,就像例行公事。
不過小老板沒有在意他的敷衍態度,或者說更大的仇恨蒙蔽了他的眼、他的心:“那個死潑婦,我在回店裏的路上碰到她正吃第五份加餐,於是好心提醒她,在照以往這麼貪吃下去絕對會得血壓高、血脂高、肝硬化、動脈硬化、心肌痛、心絞痛……沒想到,這家夥竟然不是好歹,罵我‘老匹夫,多管閑事!’,上來就對我一通拳打腳踢,還用那鹹豬爪抓我的臉?!你看看,你看看,簡直不可理喻!!”說著指著自己臉上鮮紅的五條印,憤恨不已。
看到這有人就會問了,他們口中的三娘是誰?原來就是住在隔街的“賣菜西施”——黃三娘。據小狐狸深入考察,此人原形為蝗蟲一族,所以平時的食物攝入量,稱為驚人都不足以表達它所涵蓋的“內容”。
沈魈以袖掩飾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極其不屑白遠的行為,說一位女士能吃還咒人家早死,這不是活該嘛。這倆人也是,老大不小了,每天都能撤出點事來,不消停,讓人不得安寧。昨天就是為了根黃瓜,而引出場血案。不過該安慰還是安慰,社會不是教導過我們要對神經有問題、心智不成熟的弱勢群體給與相當的關懷嘛。
“對,對,她也太不講理了,打人不打臉,沒文化的家夥。”沈魈一臉極其同情的表情,拿出昨天剛研究出來的狗皮膏藥“易可貼”糊在小老板的傷口上,轉而勸慰道,“不過你們這樣成天吵來吵去也不是個事啊。你瞧瞧不僅因此損失了不少財物,而且弄得你每天心裏也不痛快。所以我看咱應該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解決這個麻煩,你說是不是?”
白遠聽了,低頭沉思片刻,覺得是這麼個理兒,每年每月每天,他都花大把的時間、精力等在那個野蠻、粗魯的貪吃鬼身上,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也許是該了解這場恩怨的時候了。特別是在有個鬼靈精的禍害出謀劃策的情況下,“那你說,我要怎麼做?”
有人天天免費演戲給他看,是件好事,可是架不住天天都這樣啊,簡直膩味死人了。所以當沈魈看到白遠意動的樣子,很是高興。閑適地向後靠倒在躺椅中,小狐狸眯著眼睛,成竹在胸似的一笑:“這事很簡單,隻需要你娶她為妻即可。”
“什麼?!”白遠聽到,嚇了一跳,“你這不是推我入火坑嗎?平時不見麵還能吵成這樣,這要是娶了她,成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我就沒有活頭了!”
沈魈看著小老板氣急敗壞的樣子,反而更加的風清雲淡起來。眸子中精光一閃,泛出個神秘的微笑:“你傻啦,女子將求三從四德,出嫁從夫懂不?隻要她進了你白家門,到那時還怕她個甚,就像那孫猴翻不出如來的手心一樣,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接著攤在眼前的手掌用力一握,拋給小老板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白遠看到此處恍然大悟,如果真能如此,那母夜叉還不是任她宰割?!在心底小小的意淫一番,又突然想到,他們倆一直這麼不對付,黃三娘能答應嫁給他嗎。
將心中的不確定講給沈魈聽,得到他拍胸脯的保證,“一切交給我,幫你搞定。”然後很不客氣的向小老板收取了7個大血瓶當作報酬,屁顛屁顛的跑向黃三娘家說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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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黃三娘家外院,見看到一珠圓玉潤的少婦捧著成堆的盤子,不知道在吃第幾個加餐。隻見菜湯橫飛,遍地狼藉,慘烈程度直逼八國聯軍進北京時的樣子。
黃三娘看到長相俊美的小狐狸要找自己談事情,特熱情的將他迎進屋裏。
坐定後,沈魈啄了口清茶,靜靜地看著水麵上漂起的幾根茶葉杆兒,不溫不火地說:“三娘,我今天是為藥店老板白遠求親來的。他說看你平時隻顧著胡吃海塞,都快30歲高齡了,還是沒人要。今次來求婚,就隻當來做善事,娶了你得了,省得再過幾年等你人老珠黃,就真一輩子孤苦無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