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造太陽開機運行(1 / 2)

“開機之前最後一次係統檢查,快!”

一次聚餐之後,陳懷楚和組員們的距離拉近了許多,而第二天,陳懷楚便跟在楚默師兄身邊開始了學習,於是緊跟著,他就看到了世界上第一個非圓截麵全超導托卡馬克核聚變實驗裝置的開機實驗過程。

在安放裝置的實驗室內,劉建為教授穿著工服,手上拿著一個小本子,一邊記錄,一邊指揮著各崗位實驗人員進行開機流程。

陳懷楚則是站在楚默身邊觀摩學習。

托卡馬克裝置,陳懷楚已經看過很多次了,但每次看,陳懷楚都會心中震撼不已。

全超導托卡馬克核聚變實驗裝置就位於實驗室的中心區域,在裝置周圍圍繞著一圈平台和護欄,以方便實驗人員記錄數據和調整裝置。

整個裝置高達十一米,直徑約八米,外表是環狀柱體,看起來不算很科幻,反而還因為各類裝置,看上去頗為有些醜陋。

而就是這個看起來不算大,外表也頗為醜陋的裝置,卻蘊含了世界上最為尖端的技術,一旦開機運行後,內部的溫度足以達到上億度,宛如真正的人造太陽。

“感覺怎麼樣?”

楚默處理完手頭上的裝置,扭頭看了看陳懷楚,問道。

“很震撼。”

陳懷楚望著距離很近的托卡馬克裝置,說道:“這是人類尖端智慧的結晶體,怎麼看都不夠。”

“他確實是人類智慧的結晶體,但可惜,卻隻是一個實驗裝置,用來驗證等離子體約束,距離真正的核聚變裝置還有很遠的路要走,你看我們的劉教授……”楚默指了指不遠處站在高台上的劉建為,目光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我的導師,在這一條路走了很多年,幾乎是第一代研究核聚變的科研人員,可這麼多年下來,他已經白發蒼蒼了,有生之年恐怕很難看到核聚變商業堆的成功實現,甚至就算是你我,都不一定有希望。”

楚默的話語中,帶著落寞和茫然。

陳懷楚也是心生感慨。

其實國內對核聚變的研究雖說比起國外來有些晚,但也不算太晚,甚至可以說是有著很悠久的脈絡。早在上世紀,氫彈還沒有爆炸的時候,便已經有相關的研究。

而到了現在,已經有數十年的時間。對於人類來說,數十年足以讓呱呱墜地的孩童變成老年,讓風華正茂的青年垂垂老矣步入暮年。

就如劉建為教授。

他堪稱是國內研究核物理的第一代科研人員,親眼見證了祖國從被西方核訛詐,再到國內第一課原子彈的爆炸,後來又深入到核聚變的研究,數十載積累,數十載深耕,在國內的核物理方麵,堪稱是最權威的學術帶頭人。

但即便是他,也不敢斷言可控核聚變什麼時候能夠都實現商業化,更不敢斷言無盡能源時代到來的時間。他隻能紮根研究,盡可能的研究,縮短這一過程,為後來者鋪路。

是的!所有上一代,這一代,甚至是下一代的可控核聚變研究人員都深深的明白,他們在有生之年根本看不到商業堆成功出現的那一天,可他們還是毅然決然的紮根研究,為的就是為給下一代鋪路,讓國內的對可控核聚變的理論數據紮實一些、再紮實一些,讓後來者能夠少走一些彎路。

這是以自己的默默無聞,為後來者鋪平坦途,以自身為燈油,在黑夜中點燃燭火,迎接曙光的到來。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何其艱難?

任何科研工作者都希望能夠做出成就,誰又願意默默無聞一生,直到死去也毫無任何成就?

要知道,能夠成為核物理專業的研究人員,都是真正的天才,他們足以在其他行業做出事業,如今卻為此而終老一生,這需要強大精神信念的支撐,需要極力的熱愛,才能守住內心的煎熬,一直堅持下來。

好在的是。

總有人為了信仰,為了追求而堅守著。

劉建為如此。

楚默如此。

陳懷楚亦是如此。

“楚師兄。”

陳懷楚開口,將楚默的目光吸引過來:“你知道飛蛾撲火的故事嗎?古人雲飛蛾撲火自取滅亡,是在嘲諷飛蛾不自量力,不知道火的恐怖,但我卻覺得,飛蛾撲火的過程,實在跟我們很是相似。”

“萬物生靈都依賴光明,需要逐日而生,而我們就像是那群撲火的飛蛾,以自身的所有為代價,撲向火焰,為人類的明天造出一顆太陽!”

“哪怕現在默默無聞,但它難道不是一件極為偉大的事情嗎?”

“生靈逐日而生,古代的燧人氏取火,西方神話中的普羅米修斯盜火,都是為了人類的光明,他們的事跡都得以流傳下來,而我們所做的,不正是為現代和未來的人類取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