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卻突然驚覺讓著二人無休無止的打下去似乎很不合適,軒轅痕終究是這天下間的主宰,程予墨就算再怎麼富可敵國也抵不過帝王的生殺大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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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你們都住手——”卓然忍不住開口製止,然而打得難分難解的程予墨和軒轅痕又怎麼聽得到他的叫喊,就算聽到了,為了所謂男人的榮耀,這一戰也是在所難免。
此時二人心裏不僅僅是把對方當情敵看待,過招間,兩人之間頗有互相欣賞的意思,然而為了心裏的那個人,這點兒意思反倒轉化成了打鬥的衝動。
卓然見二人竟是愈發沉迷此間,不由歎了口氣,隨即也飛身而上,加入戰局。
程予墨一劍遞上,便被卓然一掌隔開,軒轅痕的扇骨平削而來,卓然便借力打力把扇子上的勁力化開,卓然沒有帶兵器,招式全憑一雙肉掌使出,二人自也不敢過火,以免傷了卓然,一來一去,本想拚個你死我活的二人,卻因為卓然夾在中間,均是不得盡興。
“非卿,你讓開——”二人同時開口,卻被卓然盛滿怒火的雙眸嚇了一跳,手上的動作也不由得停了下來。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卓然一開口便是咄咄逼人。
“非卿——”軒轅痕欲要辯解,卻在卓然的怒瞪之下收了聲音。
“你們是在把我當籌碼?!說打就打,可有問過我的意思?!口口聲聲都是愛戀,把我當女人嗎!”
“你誤會了——”程予墨見卓然儼然有失控之相,便急忙解釋,他從未把卓然當做女人看待,在程予墨心裏,卓然永遠是一個與眾不同的男人,甚至是高於一切的存在。
然而卓然卻一把甩開程予墨伸過來的手,心裏愈發煩亂,怎麼也理不清頭緒,神色變了幾變,冷哼一聲,之後便催動內力,揚長而去。
剩下二人大眼瞪小眼,卻又在下個瞬間驚覺卓然這般狀態,遇上強敵怕要吃虧,便也一道追了過去。匆忙之下也忘了掩住身形,街上的老百姓均看怪物一般看著一掠而過的三個人影,大歎這年頭,妖怪竟也敢在白天出沒了。
屋頂上三人又哪有空去理會大街上那些驚歎聲,一個跑兩個追,根本顧不上別的事情。
卓然所去之地,正是他生活了多年的小院。
自房頂飄落而下,卓然看了看久違的家,大感意外,打眼一看,竟有種奇異的衰敗感,院子很幹淨,入眼是大片的紅,顯然是為了今日的喜事做的準備,原本是熱鬧之極的裝飾,可在一片靜謐中怎麼看怎麼奇怪,院子裏全無人聲,像從來沒有人住過一般,卓然快步看遍了每間屋子,事實確如他所想,一個人也沒有。
卓然頹然坐倒在地,劉荻走了,劉裕和小宇也不知去向,他曾經視為生命的“家”一去不複返。
程予墨和軒轅痕也在此時趕到,看著大異於往常的卓然,二人均是心痛不已。
軒轅痕忍不住想要衝上前,卻被程予墨一個手勢攔住,疑惑地看向程予墨,卻聽他道:“這個地方是屬於非卿一個人的世界,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他了。”
軒轅痕突然意識到身邊的人對於卓然的感情顯然比他原先所想要深得多,程予墨的眼中滿是濃厚的戀慕之情以及對卓然的擔憂,軒轅痕突然有些酸意上湧,程予墨的“癡”讓他很不舒服,卻又讓他動容,不得不承認,身旁的人,確實有資格站在卓然身邊。
不過,程予墨對於喜歡的人,永遠是不夠主動,想到此,軒轅痕不由一笑,“程大當家這話說得有理,卻也未必正確,有的時候,機會往往就在你自以為是的尊重中消失了。”
說罷,軒轅痕大步走上前,將卓然從冰冷的地上拉起來,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笑道:“現在天也不暖和,非卿又這麼折騰自己,是想要讓小宇難受麼?”
卓然聞言不由全身一顫,軒轅痕見他動容,又道:“你這樣傻坐在這兒又有什麼用呢?小宇說不定在什麼地方等你去接他呢。”
軒轅痕的話一點一點將卓然從鋪天蓋地的負麵情緒中拉了出來,程予墨看著那二人,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像個局外人,也許這皇帝的話是對的,要是自己當年幹脆一點,說不定他和非卿早已是一對神仙眷侶,也不用受那十年的煎熬。軒轅痕雖隻算個半大的少年,到底是從血腥的皇權鬥爭裏走出來的勝者,真是個強勁的對手!
想到此程予墨也不由得笑了出來,有的東西一旦想通了,整個人便也就開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