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市，濱河小區。
許如清離婚了，一人帶一老一小。
無他，親媽、兒子跟她一起住。
“媽，我先下樓排隊等做核酸的工作人員來，一會兒我快排到了，你再跟小易下來。”
許如清媽媽給外孫攏了攏被踢開的被子，掩門出了臥室進了廚房，邊清洗打豆漿用的豆子邊無奈說到：“如清啊，你說你一個人那麼辛苦，這居家隔離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兒，你張阿姨介紹的那個男同誌，媽媽看了照片不錯，要不等隔離結束了，你們見見？”
許如清利索地穿上那件潔白的羽絨服，扯了一條掛在衣架上的紅色圍巾，利索甩掉棉拖穿上馬丁靴推門下樓去。
她沒有正麵回應媽媽，進了電梯後嘀咕一句：那男的，以前認識！
淩晨5點多一點，樓下已經排了十幾個人了。
許如清小跑兩步搶在了一個身穿花棉襖、蓬頭且油的女生前麵。
蓬頭且油的女生，對著手機扯開了嗓：“高韻，快下來，我被人插隊了！”
女生一聲喊，引來眾人圍觀，許如清也有些不好意思，尷尬陪笑，然後向後退一步，挪到女生後麵。
不一會，被喊高韻的女生拖拉著一個睡眼惺忪的女生蠕動到許如清前麵。
“姍姍？”
許如清並非刻意觀察那倆女生，實在是被人說破插隊心思的尷尬讓她不得不對眼前的三個女孩花上三分心思。
這不，打量起來發現那個睡眼惺忪的女生竟然是單位隔壁辦公室的來姍姍。
來姍姍聽見有人喊她，從眼縫露出的那抹遲疑在看見許如清後炸開。
“啊！！！清清，咱竟然住一棟樓！”
宿舍三姐妹中第一個排隊的米小雅重複了一遍許如清的愛稱“清清？”
“大姍，你跟剛剛插隊這個姐妹認識啊！”
來姍姍睨一眼米小雅，給了她一個一個圓溜溜的大眼睛。
“我跟清清之前都在法院工作，她是隔壁民庭孫老師的書記員 ，我倆因為一個刑民交叉的案件打了交道，清清真是一個好姑娘呢！。”
許如清想到自己剛剛要要插隊來著，實在跟來姍姍的此般誇讚不般配，不好意思道:“姍姍過譽了！”
說完倆人閑聊了幾個曾經的同事近況，了解到大部分像她倆這樣的勞務派遣製書記員或者叫法官助理，在法院最長呆個三五年都陸陸續續辭職了，要麼去了待遇好的企業，要麼出來幹律師了。
“那姍姍，你現在還跟著張老師在刑庭嗎？”許如清抬眼看了一眼沒有被早起和排長隊以及即將的戳喉嚨攪亂心緒反而興高采烈的來姍姍。
“張哥去年員額去民庭了，我現在跟他一起辦民事案件。你看我倆眼圈為什麼這麼黑，還不是熬夜寫判決書草稿寫的！辦刑事案件和辦民事案件，還真不一樣。我以後得向你請教清清。”來姍姍邊說著邊摟著許如清胳膊，可勁兒晃悠。
許如清禮貌性微笑，婉言道:“姍姍，我從法院離職兩年了，有些工作可能還不如你熟悉呢。”
來姍姍努嘴，打趣道:“清清，當初張維考進法院，還是孫老師助理的時候，可是你帶的他啊！隻不過後來，他被調去刑庭，我才跟維哥在刑庭做牛馬。”
“他現在——”
“哎，姍姍，快往前跑兩步，今天來倆捅嗓子的工作人員，速度快的厲害！”高韻拉了拉扭頭跟後麵的許如清交頭接耳的來姍姍。
許如清，看了一眼前麵隊伍不剩幾人，後麵卻排成了長龍，立馬掏出手機給媽媽打電話，讓她帶上小易趕緊下樓。
十個人一管試劑，許媽、小易和來姍姍她們三個是一組，許如清自覺排在媽媽和兒子後麵，跟後麵的九個人一組。
在他們六個都折返回家時候，一名身穿黃衣服男子和另一個黑色棉服男子因為爭執排隊插隊起了衝突，並把黑色棉服男子的媳婦踹倒在地。
地上流了很多血。
“打人了，殺人了，流產了——”哭喊夾雜著一片呼號。許如清想扶起那名流血的女子，被許媽一把拉住，並拽上兒子小易，匆忙回自家單元樓去。
許媽邊疾跑邊叨叨說:“我煮的雞蛋忘記關火了，快回家，不然成炸蛋了！”
許如清頓了頓 跟著媽媽和兒子上樓了。
“清清，一會我把那個判決書草稿發給你，你幫我核對一下哈！”在祖孫三人要進的一號樓單元門關上時候，背後傳來來姍姍聲音。
來姍姍她們仨住二號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