諶瀚眉頭一緊,悶哼一聲,並不躲開,任由她咬著。他知道她心裏有氣,如果這樣能讓她消氣,他不介意被她多咬幾口。
文采菁心裏頭那個氣啊,這個該死的混蛋,還信誓旦旦的說不會勉強她?結果呢,大半夜跑來折騰她半宿,壓根兒沒顧她願不願意,就算擱婚內,那也算是強抱,該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因此,這一口咬下去,她一點沒留情。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他在起初的哼哼之後,愣是沒再發出一點聲響。
嚐到嘴巴裏蔓延開來的血腥味,她微眯了眯眼,緩緩鬆開了口。
見她鬆了口,諶瀚隻當她是發泄過了,不再生氣了,輕歎了一聲,將她往懷裏摟了摟,說:“不生氣了?我知道,昨晚的事……”
不生氣了?誰說她不生氣了?文采菁眉一橫,眼中迸出一道寒光來,隻挨了一口咬而已,就想她不生氣了?天底下哪有這麼容易的事。
抬起胳膊,她猛然向後一個肘擊,雖然她渾身軟綿綿的,力道不足,可是卻正好打在了他的肋骨上。
諶瀚倒是不在乎這點疼,隻是來得突然,摟著她的手便不由鬆了鬆。
文采菁立刻趁機從他懷裏滾了出去,扯過被子一下將他蓋住了,隨後泄憤的對他又踹又踩了起來,口中同時不停罵罵咧咧著:“不生氣?怎麼可能不生氣?你這個混蛋,還信誓旦旦的說什麼不勉強我?都是在放屁的,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諶瀚靜靜躺在那裏,任由她踢著,既不反抗,也不躲閃,唇邊還反常的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打就打了,還用被子蓋著他,是不舍的他傷著嗎?她心裏頭其實還是有他的吧……
被折騰了一夜,文采菁如今其實手軟腳軟,一點力氣都沒有,好不容易擠出的最後一點力道也在之後這一連串的連踹帶踩中消耗殆盡,在一腳踩上他的肚子之後,終於支撐不住,腿一軟,一頭栽了下來。
雖然隔著被子看不見,但是諶瀚敏銳的感覺到了不對勁,掀開被子一看,就見她一頭向前栽了過來,腦袋直衝著床內的牆壁。
這若是磕上去可不得了啊。
諶瀚麵色一沉,扯起被子揚了過去,將人一卷,扯了回來,緊緊的摟在懷裏,擔心的伸手過去摸她的頭:“怎麼樣,沒磕著吧?”
文采菁拚命搖頭晃腦避開他的手,麵色陰沉,狠瞪著他,沒好氣道:“放開,我磕沒磕著都不用你管。”
諶瀚看著她,非但沒鬆開,反而摟著更緊了些:“你是我的女人,你的事,我當然要管。”
“管好你自己吧,說話不算話,你一定不得好死,等著老天爺劈你吧。”文采菁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狠狠說。
發誓歸發誓,對於所謂的老天爺一說,諶瀚是一點兒都不相信的,所以,雖然違背了之前的誓言,他是一點兒都不以為然的,神色淡定的看了她片刻說:“你就那麼狠心,非咒我死不可?我死了,你可是就成寡婦了,誰幫你保護你家裏人?”
“不是我要咒你,是你自己違背了自己的誓言。你說過不會再進我的院子的,你說過不會勉強我的,結果呢?”文采菁忍不住又一眼狠狠瞪了過去。
諶瀚似是被她問住了,沉吟了片刻才開口說道:“要不,你把我勉強回去?這樣就算扯平了。相比下麵,你不是更喜歡在上麵嗎?我不介意……”
文采菁瞪圓了眼睛,看著他一臉不敢相信,這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擺著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說著如此不正經的話?
“可是我介意……”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從齒縫中擠出五個字,她忍了又忍,沒忍住,一拳狠狠向他的臉砸了過去。
諶瀚對於她那點撓癢癢的力道完全不放在眼裏,因此也沒躲開,結果……
聽到屋子裏頭的喧鬧聲,周嬤嬤站在門外不敢打擾,直到聽到裏頭的聲響漸漸停歇,她才重又敲了敲門:“侯爺,侯爺……”
在叫了四五聲之後,門終於開了,諶瀚鐵青著臉從裏頭走了出來。
周嬤嬤看著他的臉,驚呆在那裏,半張著嘴巴,好半晌才支支吾吾的說出話來:“侯、侯爺,你、你的眼睛……”
諶瀚的眼睛赫然青了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