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3)

「所以你將我的臉畫成這樣,就是要我……去色誘霍將?」

指著鏡中人的妝容,當宇文雲飛知道目的是什麼後,馬上皺起眉要擦掉,卻被嶽慈阻止。

「等等,你非這麼做不可。」在知曉宇文雲飛的死因是源於霍將的暗算後,正巧對那家夥沒啥好感的嶽慈自然是巴不得藉此機會好好出口怨氣。抓住宇文雲飛的手,她分析道:「衡劍派畢竟有重兵護守,要混人不易,雖說你那身體半點價值也沒有,不會有人看護……」

「喂喂!」什麼叫半點價值也沒有?他雲飛公子可是眾多女孩兒的夢中情人,這次不幸受暗算而亡,不知早有多少姑娘哭斷肝腸!

不理會宇文雲飛的抗議,嶽慈績道:「雖然沒人看護,但還是有人巡邏,所以由你和三名青樓女子先拖住霍將,再由樂令-潛入墓園將屍首盜出,這樣才能萬無一失……你也想報仇吧?要報仇不先去探探對方底細怎麼成,你說是不是?」

「那你呢?」嶽慈所言雖然有理,但說來說去,這計畫中似乎少了一個人。

「我?」嶽慈無辜地睜大眼,紅唇隨即彎起美麗的弧度,「我要留在白楊鎮查查古書資料,找到幫你換回身體的方法啊!」

「是喔……」懷疑地睨著眼前狡猾又古靈精怪的女子,宇文雲飛對她說的話可是十足懷疑。

倒是嶽慈盯著上了妝後五官竟變得秀雅清麗的瞼孔,忽然色迷迷的噘起嘴靠近。「嗬嗬,我說雲飛啊,其實我是覺得你不要換回來比較好……」

宇文雲飛趕緊後退一步,「喂,嶽大姐,別想染指我!」

「不如這次幫忙的費用我不收,咱們定個交換條件。」沒成功親著的嶽慈不再嘟起嘴,轉而搓著雙手,笑得一臉詭異。「你脫下衣服讓我好好摸一摸,就當抵掉費用,怎樣?」

「……」這頭女色狼!下巴差點沒因嶽慈的提議而掉下,宇文雲飛瞪著她,「嶽大姐,就算我外表現在是女人,內心可是個男人-!」

然而嶽慈還是好笑著往前踏。「沒關係、沒關係,反正你本來就隻有外表還可以,那種爛個性我會自動忽略……」

趁宇文雲飛因她的話而氣得開始磨牙,嶽慈一把抱住那看來柔軟的腰。

「喂喂喂!」有沒有搞錯啊?變成女人後不但被男人非禮,還要再被女人摧殘?他怎麼這麼命苦?

宇文雲飛七手八腳地要把將臉枕在自己胸部上吃豆腐的嶽慈推開,至長安城牽馬回來的樂令-及時將她拉離。

三番兩次被樂令-阻止,嶽慈轉而瞪向他。「喂,你做什麼?」

「嶽姑娘,他不是你可以碰的。」將宇文雲飛拉到自己身後,樂令-沉著臉迎向她的怒火。

打量了下眼前男人陰沉惱怒的模樣,嶽慈挑起細眉。了然地彎高唇:「想不到飛狼寨主與我有相同的癖好。」

見樂令-隻是抿緊唇沒有回答,嶽慈上前一步,笑問:「還是說……」她頓了下,門氣忽然變得諷刺。「你到現在都還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嶽慈的話讓樂令-宛如黑檀的瞳裏倏地竄起兩道怒焰,但他卻選擇回避不答,隻是別開臉。「時辰不早,我和他要上路了,去回合計要一日,在這段時間內,希望嶽姑娘也做好你分內應做之事。」

「嗬嗬,那也得樂寨主你傾盡全力配合啊!」

「你!」

樂令-眸裏怒火遽然竄高,但被他擋在身後的宇文雲飛一頭霧水地出聲。

「你們在說什麼啊?」他對兩人打啞謎似的對話完全不能理解。

「沒什麼。」樂令-很快回答,隨即牽起宇文雲飛往外定,不打算再與嶽慈多說。

眼前女子過於聰明,像能洞穿一切,令他直覺想防備,以免心思被看穿。兩人很快推開房門離開,被留在房內的嶽慈不以為意地又笑了一下。

「臭小子宇文雲飛,事後你可還得感謝我呢!」她就不信這麼一激,樂令-還敢空手而回!

擊昏看守墓園的兩人,樂令-站在刻著「宇文雲飛」四字的墓碑前,臉色陰沉,動也不動。

嶽慈說對了、看穿了,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縱然明白宇文雲飛真是男人,但出現在他麵前的是名女子,隻要別讓宇文雲飛的魂魄回去原本的軀體,他就可以一直以女人的麵貌與他生活下去。

所以他根本不想幫宇文雲飛拿回身體,他有很多方法與借口讓這一次的行動失敗合理化,甚至……他還想過毀掉宇文雲飛的身體,如此一來,對方便不得不繼續待在女子的體內……

在離開飛狼寨到遇見嶽慈之前,他一直這麼想著,更不覺得這樣的手段有何不可,而今他卻猶豫起來。

自己該照著宇文雲飛的希望替他奪回身體,還是照著自己心中的渴望毀掉宇文雲飛的屍首?倘若選擇後者,想來宇文雲飛必會恨透自己;但選擇前者,自己的感情又該何去何從?

黑闋的夜,雲低而無風,一道閃光破空,照亮樂令-陰沉幽暗的臉孔,還有他眼底的躊躇與矛盾,天際隱有雷聲,想來將有大雨。

他又抿了下唇,終是開始動手挖掘,不消片刻,已露出黃土裏的棺木,過沒多久,他掌力一摧,棺蓋飛起,露出躺在棺木裏的屍首。

光線微微,然而樂令-一雙已經適應黑暗的眼瞳仍將那屍身的麵孔看得一清二楚——

黑發如絲、劍眉人鬢,臉色雖慘白,但卻是一張清俊不失英挺的臉。奇怪的是明明已下葬了一個多月又時逢盛暑,卻絲毫沒有腐爛的跡象。

樂令-托起屍身抱在懷中,將手探向他鼻下,氣息早無;他轉而按上胸口,訝異地發現竟有效弱的心跳,隻是跳得極為緩慢幾乎感覺不到。

想來霍將已發現此點,卻歹毒地謊稱宇文雲飛已死,想借著埋葬屍身好悶死對方。

收回手,他視線下落。

男人身形頎長,約與他同高卻較瘦,長睫緊閉仿佛睡著一般,但他能想象出若男人睜開眼,眼瞳必定燦亮如星,如同吸引他的那雙眼……但卻不再是那名女子所擁有,而是一名叫作宇文雲飛的男子……

思及此,樂令-眼又一沉,他將宇文雲飛的屍體放置地上,開始動手將此處複原,待覆上最後一坯上,豆大的雨點已開始落下。

他站起身,一把抱起地上的屍首,躍出衡劍派墓園。

隨即,傾盆大雨伴著隆隆雷聲一瀉如注,將他的身影掩沒在迷蒙之中……

呼、呼……

借著大廳一團混亂之際,宇文雲飛成功自霍將的魔爪下逃出,此刻人已跑到衡劍派外十裏處猛喘氣。

死命擦拭被那張豬嘴強吻的瞼頰,他一臉惡心。

原本他以為像霍將那種城府極深的家夥應該對女色看得極淡,結果三杯黃湯下肚,還是搖身變成一隻色狼,不但左手攬一個、右手抱一位、腿上坐了一名,這樣還不夠,竟然還仲長脖子硬是把他親得一臉口水,惡心、好惡心啊——

這下子舊怨加新仇,待他成功回到原本的軀體內,一定要整得霍將再也翻不了身!

好不容易覺得不那麼惡心了,宇文雲飛這才繼續往山下走。

此次變成女人,不知為何讓他覺得男人幾乎個個是禽獸,以後他見著女子,定要更加有禮溫柔……

估量了下時間,依樂令-的身手應該已成功盜出屍首要返回白楊鎮,瞧這天色似乎是要下雨,還是快些回嶽慈家中吧!

宇文雲飛撩起礙事的裙擺,加快腳步往山下走。

等在山腳樹旁的馬匹見到他出現,四蹄早已不安分地踩動,宇文雲飛走上前,卻發現樂令-的坐騎還在。

奇怪,樂令-怎麼會比他慢?但他離開前衡劍派一片平靜,除了大廳那裏酒氣色欲熏天外,一切如往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