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希晨在後台熟練地撈起一勺子薯條放到架子上，冷不防有人輕碰他的手肘，他回過臉去。
“她在等你吧。”田健站在他的身邊，目光朝大廳望去，希晨順著他的目光，看見錦夜正彎著腰跟一個齊桌高的孩子說話，那孩子說了句什麼，她就笑起來，眉目彎彎笑得毫無防備的模樣。他心口像是被什麼一撞，卻冷冷地瞥了田健一眼，“你不是也認識他，怎麼知道她不是在等你。”
田健聞言也不多話，隻淡淡笑著轉身離開。
——
待慕希晨收工離開，錦夜便也起身跟在他身後。出了門，撲而而來的涼風讓她一陣瑟縮，腳步微停時，麵前的男孩猛然回身盯住了她，滿目清冷，還略帶著嘲弄。
錦夜一下便緊張起來，雙手不安地攪動著書包的肩帶。還沒等她想好說辭，慕希晨便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哎，慕希晨。”他這一走倒像是打破了缺口，錦夜趕在他身後追了上去。
他腳步不停，她也小跑起來，眼看追不上了，隻能喊道：“慕希晨，你是不是男人，你站住。”
商錦夜的話音一落，慕希晨果然停住了腳步，隻是轉過頭來時，一臉陰沉。身邊經過幾個小年輕人，一陣哄笑，衝錦夜喊著，“小姑娘，是不是男人，試試不就知道了。”
錦夜自知失言，臉便越發紅了。慕希晨更是一臉鐵青，一聲不吭又是轉身便走。
錦夜一愣，繼續追了上去，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像隻鼓足了勁準備初次出征的小獸一般，“你不回校上課，你父母不管你嗎？你再這樣逃學，我就去告訴你父母。”
這話倒是成功地拉住他的腳步，隻是當他陰沉轉臉時，錦夜直盯著慕希晨猛然間握緊了的拳頭，心跳加速，暗自思索著若是他對自己發起狠，自己經得住他幾下拳頭？
慕希晨倒也配合，靜靜站著，他望著麵前的女孩，她雙頰緋紅著，她扯開自己的嗓子，那一向清亮的聲音蓋過那搖滾樂竟也有了些沙啞。
他心裏猛地一暖，卻很快主動無視那種莫名溫暖的情緒，隻是用力甩開她的手，“商錦夜，你是想讓我感謝你的提醒？還是想威脅我？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本威脅我？”
錦夜的手被猛地甩開，她呆愣地站著，伴著羞惱和難堪，眼眶有些發酸，卻仍強忍著。
慕希晨見了她的模樣，居然笑開，他長得本就清俊，此時恍惚著也讓人有了如沐春風的感覺，隻是那話卻紮人，紮得人想跳起來狠揍他一頓。
“怎麼了？想哭？”他輕佻地望著她，“就這麼幾句就哭了，我還當你真能耐呢。”
話說完，他扔下一聲冷笑，揚長而去。
那纖瘦的身姿卻偏偏有著桀驁的背影，灼得人眼睛生疼卻又挪不開目光。
錦夜此時心中五雜陳，隻覺得有懊惱有不甘，有怒氣，卻也有心疼。
她從不曾被人如此對待過，她隻是想對他好，他怎麼就不明白呢？
對他好？錦夜突然心中一跳，自己為什麼要對他好。
這麼想著，她咬了牙，恨恨地瞪了慕希晨一眼，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跑開。
第一次勸說宣告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