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才女皇妃班婕妤(1 / 2)

曆史反光鏡

新製齊紈素,皎潔如霜雪。

裁作合歡扇,團圓似明月。

出入君懷袖,動搖微風發。

常恐秋節至,涼飆奪炎熱。

棄捐莢笏中,恩情中道絕。

——班婕妤《怨歌行》

班婕妤,西漢女辭賦家,是中國文學史上以辭賦見長的女作家之一。祖籍樓煩(今山西朔縣寧武附近)人,是漢成帝的妃子,善詩賦,有美德。初為少使,立為婕妤。

“婕妤”是漢代後宮嬪妃的稱號,原來僅次於皇後。後從漢成帝始置昭儀,婕妤位在昭儀之下,爵同上卿,在後妃中地位較高。

在趙飛燕入宮前,漢成帝對她最為寵幸。班婕妤文學造詣極高,尤其熟悉史事,常能引經據典,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一位“知性美女”。而且,班婕妤還擅長音律。同時,班婕妤的賢德也有口皆碑。

漢朝時,皇帝在宮苑巡遊,常乘坐一種豪華的車子,綾羅為帷幕,錦褥為坐墊,兩個人在前麵拖著走,稱為“輦”。後妃嬪所乘坐的車子,則僅有一人牽挽。在最寵愛班婕妤的時期,為了能夠時刻與她形影不離,漢成帝特別命人製作了一輛較大的輦車,以便同車出遊,但卻遭到班婕妤的拒絕。她說:“看古代留下的圖畫,聖賢之君,都有名臣在側。夏、商、周三代的末主夏桀、商紂、周幽王,才有嬖幸的妃子在側,最後竟然落到亡國毀身的境地,我如果和你同車出進,那就跟他們很相似了,能不令人凜然而驚嗎?”漢成帝認為她言之成理,同輦出遊的意念隻好暫時作罷。王太後聽說後,非常欣賞,對左右親近的人說:“古有樊姬,今有班婕妤。”王太後把班婕妤與春秋時代楚莊公的夫人樊姬相提並論,給了她這個兒媳婦最大的嘉勉與鼓勵。楚莊王剛即位時,不務正業,喜歡打獵,樊姬苦苦相勸,但效果不大,於是不再吃禽獸的肉。楚莊王終於感動,改過自新,勤於政事。後來又由於樊姬的推薦,重用賢人孫叔敖為令尹宰相,三年而稱霸天下,成為“春秋五霸”之一。

可惜漢成帝不是楚莊王。班婕妤的賢德,在他看來隻是掃興。一塊坐個車都能上綱上線,真沒勁。後來趙飛燕姐妹入宮,終於得其所哉。整日聲色犬馬,不亦樂乎,班婕妤受到冷落。

趙氏姐妹在扳倒許皇後後,也曾打壓過班婕妤。糊塗的漢成帝色令智昏,忘了當初的恩愛,居然聽信讒言。班婕妤卻從容不迫:“妾聞死生有命,富貴在天,修正尚未得福,為邪欲以何望?若使鬼神有知,豈有聽信讒思之理;倘若鬼神無知,則讒溫又有何益?妾不但不敢為,也不屑為。”漢成帝覺得她說的有理,又念及當初的恩愛之情,就不再追究了。

班婕妤是一個有見識的聰明女子。她厭倦了沒完沒了的急寵,於是急流勇退,自請前往長信宮侍奉王太後。漢成帝允其所請。

雖然遠離是非,亦不免感慨,於是就有了上文提到的《怨歌行》。

經曆過這一切之後,班婕妤更加清醒地認識到,女子的命運,在當時那個男人占絕對統治地位的社會裏,是完全不能自主的。如同寂寞的團扇,隻在炎夏之時才有它的一點兒“價值”。秋天一到,就完成了“使命”,隻能遭到遺棄的下場。看透這一切,班婕妤除了陪侍王太後燒香禮佛之外,便弄箏調筆,留下了許多傳世佳作。

一個頗富才情的女子,如果被皇帝寵幸,還能成為一個詩人嗎?各有所得,孰輕孰重,隻有當事人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