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濤溫柔地親了親女人光潔的額頭,聲調溫和,話語狠辣,“小微,如果你走了,我會讓楚冰燁下地獄去向你道歉,我說到做到。”
門外傳來說話的聲音,“小黃,快點,該查房了。”
“噢,好的,護士長。”
腳步聲越來越近,杜濤打開窗戶,一個閃身,一躍而下,房間裏已經少了他的身影。走得匆忙的他壓根兒就沒有注意,在他的外套口袋裏,多了一枚黃豆大的黑色小玩意。
那是榻上的女人趁他恍惚的時候,偷偷塞進了一個非常袖珍小巧的跟蹤器,等她走後,女人折疊好榻單和棉被,飛快地躲進衛生間,撕掉臉上的偽裝,推開玻璃窗,閃電般飛竄出去。
護士走進來,非常驚訝,“咦,怎麼回事?我明明記得關好了門窗。”
狐疑地退到門外,仿佛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護士終於發出尖叫,“誰把門牌號給換了?”
她一直守在值班室,沒看到有人出沒啊,媽呀,活見鬼了!
杜濤輕巧地落在醫院的草坪上,四下掃視了一遍,見沒有什麼異常,徑直走到座駕旁,上車,開火,踩油門往東區而去。
握著方向盤,他搖頭冷笑。
杜肖還是太小心了,楚冰燁根本就沒有采取任何措施來防範他,看來報紙上關於他的吹捧還是太虛了,此人根本不足為慮。
回到別墅,他剛合眼,就被外麵激烈的槍擊聲驚醒。
門外杜肖不停地敲門,連聲催促,“濤哥,快點,方子健帶了很多警察包抄過來,兄弟們頂不住了。”
杜濤擰開門,臉色大變,“他怎麼知道這裏?”
“我也不知道。”杜肖手裏拿著一把手槍,雙眼血紅,急切地嘶吼,“濤哥,來不及了,你快點從後麵走,我掩護你。”
耳聽槍聲越來越近,間或夾雜著淒厲的慘叫,杜濤不再遲疑,反手一把拽住他,咬著牙低吼,“好兄弟,要走一起走。”
黯淡的星光下,兩人一前一後躍過半人高的圍牆,對視了一眼,義無反顧地鑽入茂密的灌木叢,極速地飛竄。
別墅依山而建,要在蒼茫的叢山裏尋到他們,那簡直是海裏撈針。可奇怪的是,無論他們往哪個方向突圍,後麵很快就會有人追擊過來,若不是他們夠機警,恐怕早就被擒了。
好不容易再次甩掉,杜肖趴在隱蔽的土坑裏,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濤哥,這是怎麼回事?那些狗警察好像能勘察到我們的方向。”
“我也奇怪。”杜濤墨眸含冰,眉頭蹙成死結,該死的,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拐彎的時候,杜濤外套的口袋被幾根荊棘掛住,從裏麵咕嚕嚕掉出一個黑色的東西。
杜肖變了臉色,跳起來抬腳拚命地碾軋,“濤哥,這是……追蹤器?”
媽的,中計了!
醫院裏的那個女人是假的!
更可恨的是,他內心的剖白表錯了對象。
杜濤黑著俊臉,眸底怨恨濃厚如墨,恨恨地發話,“往這邊走。”
他揮開麵前的荊棘,邁開大步,堅定地走下去。
幾分鍾後,方宇和方子健站在同一個地方,望著粉身碎骨的追蹤器,麵麵相覷。
方子健氣得忍不住攥緊手裏的槍,悶聲頓起,“被他逃走了,真不甘心。”
尤其是不好向楚冰燁交代,他還指望辦好這件事後,可以央求他在楚小離麵前說幾句好話,他的一句頂自己十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