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無際的酸楚噴薄而出,程若微緩緩抬起頭,望著杜濤,眸光哀傷如雪,“濤哥,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看他那樣,我這裏,會好痛好痛,我情願他活著好好的,哪怕他最後是和別的女人呆在一起,也沒有關係……”
是的,隻要他活著,什麼都不重要。
“你……”
杜濤差點沒被她氣瘋了,低頭,盡量讓聲音不那麼尖銳,“忘了他吧,我們會有一個新的開始。”
“新的開始,我和你嗎?濤哥,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也不代表我是個傻瓜。”
程若微就那麼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很久很久,她的嘴角勾出一抹弧度,冰冷異常,和楚冰燁的動作如出一轍。
杜濤猛然一震,不確定地說道,“你……你知道些什麼?”
“如果可以,我寧願我什麼都不知道。”金黃色的陽光折射在她白嫩的臉上,半是明媚半是哀傷,“還記得旋轉木馬上你說的話嗎,你說六年前救我的時候,我和現在一樣,紮了個馬尾辮,可是,那個時候我明明是短頭發的,所以,濤哥,我在想,也許一開始出手救我的人,不是你。”
她攤開手心,上麵是一張陳舊得有些泛黃的老照片,四個穿軍綠色套裝的男人,對著鏡頭坦然微笑。
指尖輕輕地點上一個年輕男人的頭,她的聲音低沉裏夾雜著喑啞,“濤哥,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應該是他的兒子,你其實不叫杜濤,而是叫杜之衡。”
自從那次杜鵑看到這張照片,臉色劇變,支支吾吾後,她就把這事情擱放在了心裏。
趁杜鵑不在家的時候,到處尋找蜘絲馬跡,最後,在一個隱秘的角落裏,找到了一本小冊子,裏麵記載了很多她不知曉的東西。
後來,龍無岸跑到“希陽”小吃店告訴她,說那個男人是她的親生父親,她才想通了所有的事情。
當所有的掩飾都被揭穿,杜濤不顯狼狽,反而突然放聲大笑,不容抗拒地把她僅僅擁在懷裏,湊在她的耳邊呢喃,“小微,你這麼聰明伶俐,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可聽在她的心裏,卻倏然心涼如冰,止不住地顫抖,如風中落葉,抖落得非常厲害。
這個男人心機太深重,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
她努力掩藏心中的害怕和憎惡,抬頭,對著他旖旎歡笑,“濤哥,能不能幫我接通養母的電話,我想她們了。”
杜濤親親地吻了吻她的麵頰,溫柔地笑,“好,我這就去安排。”
等他走後,程若微軟軟地癱倒在地,汗濕重衫。
從醫院離開後,坐在車裏,龍克為問陳伯,“上次查詢的事情怎麼樣了?”
設計套取楚氏集團所有資產的陰謀到此算是徹底失敗了,唯一的希望,現在隻能全部壓在寶藏上麵。
“老爺,我找劉鎮查了一遍,少爺認識的那個女孩程小姐,比較符合條件,像是我們要找的人。”
龍克為殺機畢現,“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是,老爺,上次她通過少爺的房間,打過一個電話,我一路追查下去,她的養母現名是杜鵑,其實是叫肖梅雲,肖飛雲的親妹妹,也就是程小姐的親姨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