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依舊是神清氣爽的天氣。
費景鑠咋巴一下嘴,實在對著每天都出現的萬裏無雲的好天氣發不出任何感慨,一個骨碌就從床上爬了起來,牆上的鍾表恰恰六點30,對別人不算早卻對他而言足夠早的時間。
就是身上一身睡衣,拖著一雙毛絨絨的拖鞋費景鑠一邊打著嗬欠一邊往洗手間走去,走至一半身體頓住。
熱氣騰騰的飯菜正規矩的擺在飯桌上,朝著屋頂升騰著熱氣,一身淺灰色衣褲的葉承德正衣袖挽至胳膊處,輕幹脆利落的朝飯桌上擺弄碗筷,許是感覺到費景鑠的視線,葉承德微微轉頭,看著費景鑠挑了挑眉開口:“醒了?我估摸著也差不多了,飯菜我吩咐著小墨做好了,你洗好就可以吃了。”
費景鑠抿了抿嘴,略帶些恍忽的點了點頭,繼續之前的動作,去洗手間洗涑。
隻是明明眼前一幕感覺莫名的熟悉,可是以前葉承德每次做的都僅僅隻是坐在沙發上,瀏覽著時事新聞,或是吃著費景鑠的營養劑或者是等著費景鑠燒好吃,從來沒有這麼居家過。
難道這就是他不是老板跟是老板的區別?
費景鑠就著冷水抹了把臉,看著鏡中的自己,眼裏的疑惑漸漸的被欣喜代替。
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好了!
***
“主人,小土成熟惹主人生氣了嗎?”
“主人,小土以為你會很高興的。”
“主人,果然野男人比較重要嗎?”
“主人,你理理小土好不好?”
由怯怯的變成失落的再變成嬌軟的哭音,費景鑠尚來不及整理自己又要麵對小土的心情,就被小土那軟軟的哭音弄的心都軟了,可是當他轉過頭望著身後的葉承德硬生生的壓下了已經跑到嘴邊的話語。
是了,請個人什麼的是挺好的,可是有人了他在跟小土說話,豈不就是個神經病?
“這個農場規模大了很多。”
“嗯,要不我也不會想到請人了。”
“土豆,木耳青菜..費景鑠,一個農場裏就兩種農作物品種是不是太少了點?”
“沒有,還有一種新的品種。”
“嗯?”
“喏,在那土豆林的後麵,剛抽芽的那批,那是西紅柿。”
“西紅柿?有著酸甜口感的西紅柿,做為第三種作物到也是不錯,不過關於這種作物的一些基本需求,你都知道了嗎?”
“嗯。”
費景鑠有一搭沒一搭的搭著話,心思完全被小土那搭拉著葉子的模樣給吸引了,到也沒注意到這般對話中兩人的身份又一次完全主次顛倒了。
主不像主,仆不像仆。
***
葉承德抬起頭看著費景鑠平均以著每分鍾十次望向右側的動作,順著費景鑠的目光望去,隻見那處與著別處的充鬱相對就顯得格外單薄些,一塊明顯種植過卻並未完全鬆整的土地,以及一塊略顯袖珍的正方形土地上惟一一株的植物,那是一株顯然種植有些時日偏老的土豆苗。
而費景鑠的目光....
葉承德沉默下來,看著眼前仿若全然無感的費景鑠又一次望向右側,這一次當兩人的視線同步,葉承德能極輕易的看見費景鑠的目光所在正是那株土豆上麵,而且當葉承德細心看上去,能看到那株土豆偶爾會像是被風吹動般動動葉子,而每一次的動蕩間費景鑠眼裏的情緒都會有著淺淺的變化。
這株土豆有什麼奇特的所在?
《承德,如果你真去了景鑠那邊,你記得幫我看看景鑠是不是有什麼獨特的種植秘方,之前我跟費叔一起種了好久的木耳青菜一直是九級,而景鑠他一種就變成了八級。
當然,溫姨並不是說想獨吞這個秘方,不過懷壁有罪這話想來你也了解,景鑠那個孩子一直沒離開過我們,估計有時候會太大意了。
還有....
承德,你費叔跟我也沒別的技能隻會種地,如果你真發現那孩子不是天生種這個在行,而是有秘方的話,一些不是秘密的你就告訴我們一點。我跟你費叔年紀也大了,所以...》
葉承德微微垂下眼眸,像是一無所覺般收回視線,整個身體蹲了下來。哪怕是低矮的土豆也幾乎淹沒葉承德整個身影,:“那我可要好好看看這些西紅柿幼苗,這麼看來這應該是我當工人率先要照顧的農作物。”
***
“嗯。”
費景鑠依著慣性應了聲,漫不經心的視線掃過葉承德,隨既頓住。
葉承德蹲著,此刻還背對著他,那麼是不是?
“嗚嗚嗚,我一直以為主人會高興的,結果還是被小土搞砸了嗎?”
嗚咽的,細小而委屈至極的女童音一遍一遍在費景鑠耳側響起,仿若正有人孜孜不倦的戳弄著他心頭最為柔軟的部分。
費景鑠用力的吞了吞口水,終究是被這小土這聲音弄得妥協。大步朝著小土走了幾步,蹲在小土麵前,用著手掌輕柔的撫弄著小土的葉子,小土在費景鑠觸碰的瞬間用著葉子啪拉著死死的把費景鑠的右手包了起來,細細咽咽的繼續開口:“主人,小土乖,不要討厭小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