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應該是王冬靈會眼巴巴的上門道謝,並在費景鑠等人一再追問下不厭其煩的重複這個令她傷心的問題的原因。
因為家境原因無法長期負擔這種費用,但又由於母愛無法在明知有可能救活自己孩子的情況下眼睜睜的放棄,所以哪怕隻是萬分之一的可能也要去試!
不管是費景鑠,王南平,亦或者是一席地雞煲的店長,在王冬靈未曾開口前就隱隱有著猜測,而在此刻這種猜測直接變成了事實,隻是當王冬靈從椅子上站起,抬起頭,那張算不上多秀美,布滿著歲月痕跡的臉龐,眼瞳裏淚珠隱隱,卻無比鮮明的表露一種脆弱的期翼。任何人都無法說出任何的責難話語。
可憐天下父母心,而在此刻他們麵前正有著這麼一顆滿懷熱誠的慈母心。
怎麼忍心責備.
“媽。”
一直安靜的莫永棟第一次開口,如同長相一樣,聲音清秀而低柔,此刻他拉扯著王冬靈的衣袖,卻被王冬靈用著手慈愛的拍了拍手背。
“媽,你辛苦了,這次換我來。”
莫永棟眼神流露一抹倔強,明明不是一個喜說話的性子,但在此刻近乎於用力的拉扯著王冬靈坐下,從王冬靈的身後站起擋在了王冬靈的身前。
直到此刻費景鑠方才發現,哪怕這個少年麵目清秀,但實則長的還挺高,至少有著175的身高,此刻站在王冬靈的身前,竟是完全擋住了王冬靈。
“雖然我並不想讓我媽如此的生活著,但是如此可以我想活下去,我家的經濟條件並不允許我花費如此的信用點來吃這麼一道菜。所以費先生,懇求你能不能把這道菜降降價,我想活下去,活到可以照顧我爸媽老去的那一天。”
話語並不長,甚至連語音都並未有多大起伏,在說至最後一句的時候,王冬靈略帶哽咽的叫了聲“棟兒。”
莫永棟近乎倔強嘴角緊緊的抿著,微微低下頭,在光線照耀下,那雙眼裏依舊能看見隱隱的淚珠。
沒有人想要在大好的年華死去。
沒有人在明知能活的情況想要死去。
這是一個人內心最深處的懇求。
費景鑠抿了抿嘴,目光沉沉的望著眼前的王冬靈與著莫永棟,內心原本那些考量打量在此刻仿若瞬間退去,惟餘的隻是一種衝動。
想著不計任何後果圓滿這對母子的衝動。
隻要他有,隻要他能,那就全部賦予!
但最終那衝動隻是衝動,又極快的被他壓了下去。
他早已經不是剛出社會那什麼都不懂的少年,僅憑熱血就可以完全不顧一切的時候了。
熱血可以成就很多,但也能造成極多的不必要的麻煩,而他現在經不起任何不必要的麻煩。
“叩,叩,叩。”
一聲,一聲,又是一聲,極有節奏,卻也極為戳動人心。
費景鑠看著眼前在他的叩擊中不由的越發低下頭的莫永棟,在這種情況下費景鑠的視線僅能看見,莫永棟那由於過於用力而微微發白的嘴唇,那些緊張,那也是一種無奈,甚至帶著點隱隱的渴求。
費景鑠直到這種情況下方才開口,一慣的溫潤,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冷酷之意:“可憐天下父母心,王小姐所說的我萬分理解,考慮到李小姐家裏的情況,我可以免費提供雞煲您的兒子,但是王小姐必須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他能幫他會幫,但一切都必須在可以確保自己的情況下。
他依舊有著熱血,但那熱血更多的帶上了一抹克製。
說是冷酷,說是商人化的利益至上那都沒關係。
費景鑠的話語一旦結束,不管是任何人都能理解這話裏的意思,但不論是王冬靈還是莫永棟麵上都是一喜,莫永棟極快的拉住王冬靈欲上前的身影,抬起頭,眉眼清亮,眼神極為堅毅:“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但跟我媽沒有關係.”
沒關係?
怎麼可能會沒關係?
不過能看到兒子同樣這樣維護母親,那也著實不錯。
“是嗎?那就太好了.”
費景鑠緩緩的笑了,帶著幾分愉悅從原地站了起來。
“是。”
極為簡短的話語聲中,費景鑠對著王南平投了個眼神,這是在來前就約定好的,此刻王南平看著費景鑠的眼神,連同著店長卻是一起走向了王冬靈,爾後在彬彬有禮的話語聲中把王冬靈請了出去。
房內惟剩下費景鑠與莫永棟兩人,原本熱鬧的氣氛隨著三人的行走而開始變得安靜起來。
“費先生不知道需要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