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之島慘案 (三)個別調查(1 / 3)

築紫汐深呼吸一口氣,勉強平複了心中的波濤洶湧,將臉上巨大黑色烏蠅鏡擺擺正,又盯著自己手上的一團熊熊火焰看了一陣子才滿意地籲了口氣。很好,一點都感覺不到火光的亮度,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把心一橫,她第二次推開門。

五秒……十秒……十五秒……她猛地退出來,背靠著房門拚命揉眼睛,不行啊,果然還是不行啊!!!屋子裏那麼多帥哥,實在是太太太太太……耀眼了!!天呐,為什麼那些王老五手冊上的人會那麼集中的成了第二三四五……發現者?

“你在幹什麼?”

耳邊響起動聽的男聲,築紫汐感到身靠的門扇向後動了一下,探出一張充滿戲謔的臉,正是帝·烏爾比安。

“我我我……”情況不妙,即使帶著墨鏡,近距離看烏爾比安還是能夠感覺到超過一千瓦以上的強大亮度,築紫汐的眼前開始出現幻覺光斑。

話還沒說完,門已經大開,又走出來一名男子,這一個皮膚略黑,有一雙棕黑色的靈活眼睛,整個人看起來相當的陽光,是科裏·索姆達。完蛋,兩個小太陽!!築紫汐琢磨著是不是應該轉身逃跑。

“這位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科裏嬉笑著靠過來,一把摘掉築紫汐臉上的墨鏡又大大方方地執起她的手背,優雅俯身親吻,未待動作完畢,卻已經閃身往後跳開三步。

“哇,不過是個禮節性的吻罷了,不用下這種毒手吧。”他狀似受驚地撫著胸口,另一手則吊兒郎當地擱在另一名男子肩頭,對方抱著臂,冷淡地看向築紫汐站立的地方,顯然就是那位以性格冷峻著稱的劍道社社長以撒·安法洛,他的腰際還佩戴著一柄被層層厚布所包裹的長劍,真是好敬業的社長啊……

築紫汐有些尷尬地收起拳頭,將雙手遮在眼前隻露出一條細縫,“習慣了,不好意思。”

“我沒有多少時間陪你耗。”以撒撥開肩頭的那隻“爪子”,以和外表相稱的冷淡口吻道,“有什麼要問的就快點,我還要回去練習劍術。”

“呃……可是……”築紫汐為難地看看從三人身上放出的萬丈華光,烏爾比安身後的屋內還有三個,開始後悔讓小冰去調查傳送陣和被破壞的石橋而自己選擇了調查證人了。

對珞克思瑪長老的私室察看後並沒有什麼明確的結論得出。室內雖然遭受了一定的破壞,但按照可與珞克思瑪長老抗衡的實力而言,兩名頂尖高手的交鋒僅造成了一些實驗器皿粉碎就顯得很不尋常——總不見得是這名凶手有打掃現場的潔癖吧,何況,第一發現者費茨羅伊在七點五十分左右已經趕達現場,在短暫的十分鍾內不僅完成了打掃任務同時還避開眾多好手離開現場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事實上,築紫汐更傾向於——賊喊捉賊!

巫之島周圍常年有眾長老所作結界包圍,外人知道正確方位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如今不僅位於巫工之塔的傳送陣癱瘓,唯一通往外界的橋也被毀,顯見對方對於島內事務的了解程度,再來是珞克思瑪長老私室的位置。

正位於傳送陣上方的長老們的私人空間本該在當時是空無一人,然而珞克思瑪長老卻由於做麵膜而留下(汗~),假設對方是想要進一步破壞傳送陣時被珞克思瑪長老發現而對其攻擊,那麼案發現場的打鬥痕跡微薄也可以解釋,而傭人兼音響的野豬彭彭之所以沒有受到破壞表麵是在於他沒有錄下任何可以泄漏凶手身份的證據;再深遠些想,這或許正是凶手為了迷惑眾人將案發地點轉移至珞克思瑪私室而布下的陷阱,由這層意義來看,費茨羅伊才是最值得懷疑的人!

本學期才來的哲學老師如果原本就抱著什麼目的而來,即使隻是短短半年的時間,也能夠對島內大小事項摸個一清二楚,但對珞克思瑪長老的起居時間卻不一定可以掌握以致犯下這個錯誤,隻是他巧妙地利用了這一點而變成了第一目擊者。當然,這隻是猜測罷了,據米歇爾說專攻巫哲的費茨羅伊隻具備巫術知識而不會實際操作,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能夠擊敗珞克思瑪長老並且在短短十分鍾內尋到她的私室並破壞進入——問題是,這是否是真的?據他說,當初負責檢測費茨羅伊的人正是白青兩位長老,如果說費茨羅伊可以高杆到騙過兩名頂級巫者的雙目而裝作無能那該是多麼的可怕;相對的,如果他真的不會巫術,那麼後來的發現者就有極大的嫌疑了。

“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我們?”科裏拿手在築紫汐麵前晃晃,“你的臉變得好可怕的說。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

他露出一個超陽光笑容,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掏出一個小巧華麗的金色編織袋,搗鼓了一陣隨即從裏麵掏出一隻——鴨大腿:“要不要吃點,是正宗南京鹽水鴨哦~我特意留著當夜宵的。”一麵還發出嘖嘖的讚歎聲。

築紫汐看著那隻晃在眼前油唧唧的肥鴨大腿哭笑不得,這個花花公子還真是……

“她是在懷疑我們。”不知何時出現的新的聲音,那悠越的嗓音中似乎挾帶著隱隱的銳利,令到築紫汐心裏一驚。轉頭望去時對上的是一雙血紅色的雙目,白到近乎透明的膚色,同樣的一頭白色長發,裹著紫藍色外袍的伊恩正靠著門扇,閑閑地睇著她,“她懷疑是我們襲擊了珞克思瑪長老……”

“再賊喊捉賊嗎?”科裏快嘴接上,啃著鴨腿衝築紫汐眨眨眼睛,“聰明又漂亮的女人可是我的最愛。”

“你不是喜歡胸大無腦那種嗎?”烏爾比安信手撩過已經披散下的長發,懶散道,看科裏把個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那是前塵往事啦,我現在喜歡聰明又漂亮的!”科裏嘟著嘴說,雙手在胸前交叉,表示對同伴話語的反對。

“不管是哪一種,我想知道你到底要在門外站到什麼時候?”冰山以撒冷言,語氣裏的溫度似乎又降下了幾分。

“呃……這……”築紫汐低著頭左右為難,突然瞥到遠處走過來一名女巫,她的麵上似乎還罩著一個——碩大無比的眼罩!!太棒了,隻要能夠避開幾人同時在場的情況,即使沒有墨鏡麵對一個人還是可以支撐的。她想著,掉頭就衝向那名仿佛漫無目的走著的褐發女巫,一把搶走對方臉上的眼罩,一麵在口裏喊著:“借一下哦~”一麵就戴在臉上蒙頭往裏衝,直到衝到內室重重關上房門才喘口氣,隨即卻聽得轟隆一聲,堅實的櫟木門扉竟然被破了一個窟窿,一隻手伸進來找到門把轉開進來,就是剛才那名綁著麻花辮的女巫。

她氣勢洶洶地以類似漂浮的步伐飄進來,一把扯下築紫汐的眼罩大吼道:“神經病啊,連我逍遙蘭的東西都敢搶!”隨後忿忿地將築紫汐眼前的桌子以手刀一劈為二,神氣地轉身又飄走了,一麵還在嘴裏嘟噥著,“有沒有搞錯啊,打擾人家夢遊,真討厭!”

築紫汐目瞪口呆地目送對方遠去,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將門又重新闔上,小心地從窟窿裏喊:“那……那……我們這就開始。”

***

以下為巫之島慘案調查官築紫汐的調查筆錄。

第二目擊證人:伊恩

汐:你到達現場的時候是幾點?

伊:(翹起二郎腿,雙手抱胸)具體時間不清楚,但我是看到費茨羅伊的身影才跟上去的。

汐:你是在什麼地方遇到費茨羅伊的,大概和他差了多少時間到達?

伊:巫工之塔門口,時間沒法估算。

汐:為什麼不能估算?

伊:(看白癡的眼神)巫工之塔的電梯是由巫力驅動的,每個人用的時間都不同。

汐:(尷尬咳嗽)那……你用了多少時間,到達的時候是什麼情況?

伊:七八分鍾吧,到的時候珞克思瑪長老倒在地上,雜誌散了一地,其他沒什麼。

汐:費茨羅伊當時在幹什麼?

伊:在檢查珞克思瑪長老的傷勢。

汐:當時周圍還有其他人嗎?

伊:沒注意。

汐:你那時在巫工之塔門口幹什麼?

伊:散步。

汐:……你沒有參加祭典?

伊:我家的老鼠去參加了。

汐:(擦汗擦汗)也就是說你當時並不知道珞克思瑪長老出事?

伊:算是吧。

汐:什麼叫算是吧?你不知道珞克思瑪長老出事那你為什麼會追上去?

伊:因為之前在珞克思瑪長老的身邊看到過那種東西,我想她遲早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