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為什麼想不到?”秦纖纖好奇地問。
“因為……因為我真的想不到他會有錢來旅行。”陳卓小心翼翼地回答,“我們班裏的人都知道,吳思源寒假沒回家,是因為他沒路費回家。他是特困生,就連他的學費,都是一個好心人資助的。據說他考上大學那年,因為沒學費差點輟學。幸好他家鄉的電視台播出了一個專題片,播出他準備輟學的消息,引起了一位好心人的關注,決定資助他上學。聽說那位好心人還是個女明星呢,演過很多電視劇。”
原來如此。不過現在看吳思源一身名牌,還用著一個漂亮小巧的智能手機,真的很難想象他是依靠資助來上大學的。但現在這種事也不稀奇,貧困生得到捐款改變生活狀況後,就忘記了以前的困頓。
唉!秦纖纖忍不住歎了口氣,看吳思源的眼神,也不由得增添了幾分鄙夷。
天色漸暗的時候,他們終於穿越完斷頭穀,來到陳卓家的客棧。
客棧是一座依山而建的竹樓,竹樓兩層高,樓下喂了幾頭豬,樓上住人。一條人工挖掘的小水渠從樓下的豬圈流過,正好帶走了豬糞與難聞的氣味。竹樓旁道路曲折迂回,附近秀竹成林,古樹環繞,正是一個遠離塵世囂擾的好地方。
沿著逼仄的竹梯上了樓,他們看到陳卓的媽媽已經準備好一大桌豐盛的晚餐。桌上葷素搭配,香氣四溢,全是山中特有的美味,青椒臘肉、鹵水全鴨、泡菜肉絲、西紅柿炒雞蛋、新鮮小菜湯。
秦纖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正想入座的時候,卻突然看見一間客房裏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周哥哥,你怎麼在這裏?”秦纖纖大聲叫了起來。她看到的那個人,正是西川市刑警大隊隊長周淵易。
秦纖纖曾協助過警方辦案,與這位刑警隊隊長打過多次交道,因此成了好朋友。
今天周淵易沒穿警服,而是穿著一件很普通的淺藍色防寒服,看上去有幾分休閑的味道。他是來旅遊的嗎?可身為刑警大隊隊長,他不是應該日理萬機,幾乎沒假休的嗎?秦纖纖心中不免有幾分詫異。
周淵易見到秦纖纖,也很驚訝:“纖纖,你們是來旅遊的?”說完後,他的眉頭忽然皺了起來,眉宇間似乎隱隱透出幾分擔憂。
秦纖纖立刻捕捉到了周淵易表情上的變化,她立刻點了點頭,小聲地問道:“是的,你呢?這兒發生什麼事了嗎?”
秦纖纖知道周淵易是絕對不會平白無故地出現在這山穀之中的,這兒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周淵易趕緊把秦纖纖拉到一邊,避開旁人壓低聲線:“我到這裏來秘密調查一個案子,你千萬不要說出我警察的身份。”
“嗯,周哥哥,什麼案子啊?”秦纖纖的好奇心被吊了起來。作為一名寫推理小說的女孩,她對一切罪案都有著非同尋常的敏感。
“呃……”周淵易頓了頓說,“我們接到報案,說在斷頭穀深處先後發現了幾具無頭死屍,都是年輕人,有男有女。因為寒假的原因,我們還沒有收到人口失蹤的消息,所以無法確定屍源。”
正說話間,又有一個說著標準普通話的男人從客房裏走了出來,坐上了餐桌。這個人頭發亂蓬蓬的,穿著一件有很多荷包的羽絨服,肩後背了一個攝影包,一看就知道是個攝影記者。
果然,一坐上桌,這位剛出現的男人就做了自我介紹。他叫楊凡,來自北京,是一名記者。他到斷頭穀,除了旅遊之外,還要幫一個朋友尋找祖墳。他解釋,他朋友有一位很重要的祖先,正是在斷頭穀裏被官府斬了首。
此時,陳卓的母親正好端了一鍋麻辣牛肉幹鍋過來,她把鐵鍋放在桌子上,之後,便熱情地向楊凡介紹說古刑場在斷頭穀最深的地方,在古刑場背後,有一處山坳,據說那兒就是古代的亂葬崗,山壁上還刻了很多人的名字。相傳刑場每斬一個人的首級,就會在山壁上把那個人的名字刻下來。不過,曆經歲月的衝刷,上麵的字早已經看不清了。
聽了這話,楊凡閉上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住店的客人並不多,隻有周淵易、楊凡,以及吳思源、秦纖纖、韓鵬、羅薇,一共六個人,正好坐成一桌。
吃飯的時候,秦纖纖好奇地問楊凡:“你在什麼雜誌做記者?你們要什麼樣的文章?平時我蠻喜歡寫小說的,我可以投稿嗎?”
楊凡笑了一下,說:“我們雜誌不要小說的,我們是家娛樂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