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都知道要是這些金魚死了的話,餘姐會難過得吃不下飯。秦纖纖連忙跑到日用品櫃台,抓了一個水盆,接了水回到魚缸的玻璃碎片旁。陳崢和羅曉濤則手忙腳亂地拾起地上掙紮的金魚,扔進了水中。
隻要保住了金魚,魚缸還可以另外重新配。大不了三個人一起湊錢,賠餘姐一個魚缸就是了,隻是得麻煩餘姐重新請東山寺的高僧來開一次光了。
秦纖纖也幫著撿拾地上的金魚,但她的手腳顯然比陳崢和羅曉濤笨多了,揣在衣兜裏的一包紙巾不知怎麼的,竟然掉落在地上。她撿紙巾的時候,塑料袋竟莫名其妙破了,裏麵的紙巾全都落在地上的水中,浸了個透濕。
清晨,餘姐來到超市後,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但她畢竟還是好心腸,知道這幾個學生打工掙錢也不容易,所以她並沒有讓他們賠錢,隻是告誡他們以後要小心一點。
到了上課時間,秦纖纖和陳崢離開了超市,而羅曉濤則去圖書館查閱資料,準備繼續閉關撰寫他的畢業論文。
當秦纖纖和陳崢走入那片竹林時,王鵬飛的屍體早已經被移走了,但依稀仍然能看到地表上的點滴血跡。陳崢不禁歎道:“不知道那個凶手究竟是誰,竟然殺了人後,還要花半個小時把屍體懸吊在竹子上,而且在屍體的四肢上劃出那麼多刀口。凶手一定恨透了王鵬飛,所以才下了這樣的毒手。”
秦纖纖正想說點什麼,她的手機卻突然響了。她避開陳崢,走到竹林邊接完了電話後,才對陳崢說:“那可不一定有很深的仇恨,或許凶手花那麼多時間作案,隻是為了保護自己。”
“哦?”陳崢詫異地問道,“秦纖纖,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呀?”
秦纖纖答道:“學校保安每隔一個小時才會夜間巡邏到這片竹林,整整一個小時,凶手有著足夠充裕的作案時間。我始終都想不通為什麼凶手要把王鵬飛的屍體倒掛在竹子上,而且還割出那麼多的傷口。警方詢問過劉娟,劉娟說王鵬飛除了羅曉濤之外,根本就沒又什麼仇人,而羅曉濤又有我幫他做出的不在場證明,所以基本上可以排除尋仇的可能性。”
“那難道是過路的連環殺人魔?”
秦纖纖想了想,說:“殺人魔在陌生地方殺完人後,第一個反應絕對是馬上離開,怎麼會繼續留在竹林裏,費那麼多時間處理屍體呢?如果不是本校的人,又怎麼會知道保安要一個小時才會巡邏到竹林來呢?”
陳崢有點弄不明白了:“那凶手究竟是出於什麼動機殺人的呢?”
秦纖纖望了一眼陳崢,答道:“我總覺得,昨天夜裏超市莫名其妙的火災,與這起殺人案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說完這話後,兩人正好走出了竹林。
竹林外,是羽毛球場。球場邊上,有一個做產品推銷的攤位,一個推銷員戴著小醜的麵具,正在推銷著什麼產品,他們身邊圍著一圈好奇的學生。
推銷員看到秦纖纖和陳崢後,趕緊大聲吆喝道:“同學們都來看看我們的新產品,去汙不留痕的洗滌劑!”聽了這話,秦纖纖頓時來了興趣,而陳崢則似乎發了他推銷的產品的競爭對手,於是也跟著擠進了人群。
推銷員的麵前,擺著一盆清水。當著所有學生的麵,推銷員將一瓶紅墨水倒進了水盆裏,然後又拿出一瓶蒙著紙的塑料瓶,擠了幾滴在水盆裏。推銷員用手在水盆裏攪了攪,水盆中原本變得嫣紅的水,竟然漸漸淡了下去。隻過了一會兒,這盆水重新變得清澈,就和一開始一樣清澈。
學生們大聲詢問著,這洗滌劑是什麼牌子,效果真好。推銷員撕開了蒙在塑料瓶外的白紙,露出了裏麵的商標。看到商標後,陳崢不由大吃一驚。這洗滌劑的牌子,是昨天他曾經在這裏推銷過,後來又送到超市代銷的那個品牌。
而這時,推銷員卸掉了戴著的小醜麵具——他竟然是昨天夜裏調查王鵬飛被殺案的那個警察,西川市刑警大隊隊長周淵易。
陳崢頓時雙腿發軟,差點跌坐在地上。秦纖纖則湊到他耳邊,一字一頓地說:“我剛才對你說過,凶手花那麼多時間處理王鵬飛的屍體,是為了保護自己。因為,凶手處理屍體起碼花了半個小時,而你成功地讓我們相信你一直在超市裏給魚缸換水。的確,給魚缸換水需要兩個小時,但如果隻是用洗滌劑將渾濁的水變得清澈,那就隻需要幾分鍾。所以,你的不在場證明並非確鑿成立的。”
陳崢深吸了一口氣,反駁道:“所有的一切都出自於你的臆測,根本沒有任何根據可以證明昨天夜裏是用洗滌劑清洗魚缸的。”
話說,超市裏的那口魚缸,因為羅曉濤一不小心摔倒時,竟被砸壞了,滿地的水也灑滿一地,隻怕現在已經蒸發了。
秦纖纖笑了笑,說:“先拋開證據不說,昨天夜裏魚缸被砸破後,我到日用品貨架去拿水盆,卻又一個意外的收獲。”
“什麼收獲?”陳崢下意識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