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春道:“他們根本就沒有進過村子,他們隻是村子裏的信使而已,我們雖然與世隔絕,但是畢竟還要知道外麵有什麼變化,另外村子裏的年輕人越來越少了。而員外那裏,需要幹的活兒,這些年來,越來越多了。說白他們不過是騙子而已,騙人進村而已。”
李衍龍緊張地道:“怎麼?那麼說我們就永遠出不了這裏了嗎?不說村北有個孔雀城嗎,經過那裏的雀尾村就可以到達白霧城嗎?”
董春像看白癡一樣看著李衍龍,道:“這是我們這個村裏每一個人夢想,為了實現這個夢想,有人付出了一生的時間也沒有做到,或許這也是我們活在這裏的目的。”
王東問道:“出村很難嗎?難道有什麼條件才可以到孔雀城嗎?”
董春道:“出村的事要找村長?”
王東道:“誰是村長?”
董春的女兒董依凡道:“劉員外就是村長,我帶你們去找村長吧!”董春無奈地望著王東笑道:“凡兒,在這裏呆的太寂寞了。你們就和她一起去吧?記住無論村長說什麼你們最好都不要答應,否則,出村就隻能是做夢了。”
王東不解問道:“為什麼?”
董春苦笑道:“我在這裏呆了幾十年了,可是我現在也隻是能夠維持生存而已,你看我們院子裏的那些藥材裏嗎,多少年才能長成那麼一點兒,每年隻有上交足夠的藥材才能夠完成任務。一百年的藥材,我們又不能出村,上哪裏去找啊,隻能自己栽培,所以這是需要熬時間的時間。不怕你笑話,這麼多年了,我們雖然一直住在這裏,連正式的村民還沒有混上呢?這輩子如果我們能正兒八經地成為一個村民,其實我就滿足了,更不說是城裏人了。去見見村長你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王東等人在董依凡的帶領下去找村長了。董春掙紮著爬了起來,緩緩地走向了後麵的園子。自己越來越感到自己老了,身體幹些普通的活兒都有些不支。但是園子的草藥,又該整理、鬆土、澆水了。自己在外麵流浪了幾十年,無限艱辛,終於到了這裏,才算有了安寧的生活。每天都要把那些小草,小花精細地打理一番,雖然辛苦一些,自己也明知道靠這些東西自己是永遠沒有機會成為村民,成為城裏人的。一次劉員外很同情他的遭遇,拿了幾棵上了年頭草藥給他,董春卻說,能換成一張村民證嗎?
董春看著王東等人消失的方向,心中暗自慨歎:當年自己和妻子初到此地,也是這般興衝衝地去找村長。如今妻子已經撒手人寰了,當年恩愛的情景仿佛還曆曆在目。妻子身份高貴,卻屈尊下嫁自己,然而自己在最關鍵的時刻卻沒能救回她的生命,每每想到這些,董春就不由得想到了死。要不是女兒的存在,要不是妻子臨死前拉著自己的手,一雙期盼無比、擔心無比、牽掛無限的眼睛望著女兒的樣子,讓自己心痛?自己存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意義嗎?董春長歎一聲望了一眼村外的郊野,那裏長眠著自己的妻子,或許她沒有死?如果不來這裏,他們又怎會死去呢,練就的就是不死之身,黑石王唯一的女兒又怎能死去呢?死亡在那時是一個根本不存在的概念。可是,不來這裏,自己早已厭倦的那個塵世的一切。在自己身上除了女兒自己再無牽掛?這群人如果有能力出村就好了?可是……董春不禁無奈地笑了笑了,劉員外那個老小子是自己所認識的最滑頭的一個了。
劉員外的家最好找。鎮中心大道的頂頭就是劉員外的家。當年建村的時候,恐怕就沒有想到要有人離開,所以,村裏的道路其實是一個丁字型。那一個大行字,就是劉員外的宅子。
那是一片好雄大的建築。村子存在的時候的這片建築就存在了。或許是因為這裏有這樣的一片建築才選擇在這裏建村子一般。那樣高大的建築,繁複的工程,好像依靠現在的這些人的力量是無法做到的。那樣高大的石材都不是本地的出產,而且那雕紋也不是水月大陸上所能見到的。飛簷穿棟,角高吊頂,琉璃飛卐,王東沉浸在了這片熟悉的建築群中了。這是天南大陸兼及前世古典建築的常見風格而已。如果這裏不是陌生的世界,王東簡直要懷疑自己回到的道門中的某個大門派。怎麼會如此呢?究竟是何人何時在此地建立了這樣一個自己世界的風格的建築群呢?難道說,這裏曾經的主人也是來自和自己同一個世界的人嗎?倘若如此的話,那麼這個世界就精彩了,這裏的謎底將是一個怎樣激動人心的答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