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寧在家裏端詳了許多遍鏡子中的自己,越發地覺得自己穿得有點兒不倫不類。衣服沒有毛病,隻是自己的身體太虛弱了,給人的感覺仿佛是幾根彎曲的棍子,支撐著一件衣服。連衣服上的那株本來十分好看的七葉、五葉草都顯得挺不起來,萎蔫了一般。
蘇寧本不想前去赴宴,自己總覺得自己現在的這個狀態還不足以應付突變。但是事情已經發展了這個地步,自己前去潘家或許是一個最好的開端。受命以來自己一直沒有一個好的狀態,不光身體,心裏上,也是對於“蘇寧”的這一身份與使命難以真正地認同。可是,為了水月大陸那場看不見硝煙的危機,自己隻好從命了。可是,真正站在雲霄城中,才發現理想與現實之間巨大的差異。自己功力的卑微,在雲霄城中不過是一介凡夫,再沒有了水月的底氣。有時候自己坐在當街的太陽下,慢慢滋養身體的時候,身感自己的渺小,身感自己的微不足道。在偌大的曆史潮流中自己不過一介微塵,一塊浮物,一葉漂萍,甚至自己接過的那片落葉都要比自己沉重些。
可是,那一次刺殺未遂事件之後,以及裁縫間中那種故舊的親情,再一次激發了自己的雄心與勇氣。逆天之行,必先有逆天之心。所以自己果斷地站在了潘家的酒宴之中。
蘇寧內心之中也有一點新奇。估計潘家的小姐既然采用這種方式招親,不是醜到了極點,就是美到了極點。從大家趨之如騖的勢頭看來,成為潘家的女婿一定會有許多好處。周圍的幾個客人無不喜上眉梢,尤其是自己左邊的這位大哥,看起來足足能有三十出頭了,還來湊熱鬧,而且從身上打扮看來也是一個不俗之家。可惜,這人是個眫子。並且不是一般的眫,粗麼估量怎麼也在二百多斤。說氣話了,卻相當的溫柔。
胖子忽然道:“兄弟,你都帶什麼東西來了?”蘇寧左右看看,沒有人應答。原來這個胖子竟然在和自己說話。蘇寧立刻道:“兄台,怎麼來此還要帶東西嗎?”胖子像看稀奇古怪的東西一般,看著蘇寧道:“怎麼,你沒有來過這裏嗎?”蘇寧點了點頭。胖子道:“貴姓?”“蘇寧!‘蘇寧有禮貌地拱了拱手。胖子似乎並不在意這個名字,也是的,在雲霄城一半以上的人都姓蘇。胖子道:“在下,劉嘉禾,東街那家包子鋪就是我的,不是我裝大,在準備禮物方麵你肯定沒有我經驗,上一次我就是因為帶來的賀禮太少了,連潘小姐的麵前都沒有站上一會兒。這次我可是有備而來。我說你看起來什麼也沒有拿呢?沒有好的東西,別說潘小姐會不會相中你,恐怕最後連走近潘小姐的機會都沒有。”
蘇寧道:“劉兄,怎麼潘家以前有過這種活動嗎?那潘家到底有多少個小姐啊?”劉嘉禾,也笑道:“兄台,這笑話可不要讓潘小姐聽到啊!潘家自然就有一個潘小姐,再說人也沒有說這是招親之會啊,沒看到人家邀請函上寫的是慶生之宴嗎?但是每個來此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潘家不過借此名義招攬賢婿而已,至於哪個被人相中,那就是福緣命份上的事情了。潘家可是壟斷了整個商業的,這一份家業,都最後不都是姑老爺的,誰讓潘家沒有男孩,隻生了一個女兒呢?今天,來此除了我們這些人,雲霄城有頭有臉的公子我看幾乎也全到了。對了,蘇公子,是做什麼生意的?”
蘇寧有些奇怪,道:“你怎麼知道我就是做生意的呢?”
劉嘉禾笑道:“你不做生意怎麼會坐在這裏呢?這裏都做生意的人,你看那邊的那個矮子是珠寶店的,他家的珠寶可別買假的比真的多,還有那個穿白衣服的,那個玉器行老板;那個小夥子,他家是雲霄城壽衣店的。”
蘇寧這才想到,自己進入門來確實是在潘家的下人引導下才坐在此處的。這一座都是做生意的子弟。蘇寧道:“不知劉兄準備了什麼禮物?”劉嘉禾抿嘴一笑道:“我的禮物可是尊貴至極!你可聽說過金線魚兒?”蘇寧搖了搖頭。劉嘉禾道:“這金線魚可是雲霄城最為稀缺的東西。有錢也買不到的。這東西產量極低,平常食用可補氣血,但它最大的作用卻是可以提升人的精神力。普通的金線魚隻有半尺左右,我送上的這條卻足有三尺多長,這可是我足足花了三千靈石才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