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公子,您看,要不您先離開,今天的飯錢算我們的。那天您坐這裏的時候,我就說了,這座位……”老板娘沒法,隻得轉向蘇寧。蘇寧終於轉過身來。蘇寧也終於有了轉過身的理由。那是一位二十不到,身材有些瘦弱的姑娘,眼睛中有一股淡淡的憂傷,或許久在屋中臉色顯得特別蒼白,一彎秀發漆黑隨意的盤在了腦後,一身淡藍的衣衫仿佛隨時要飄離凡塵的仙雲。蘇寧很有禮貌的對其微微一笑道:“姑娘也是蘇嗎?”
那女子好像沒有想到,蘇寧會這般直接與自己對話。或許因為生氣,或許因為久未與人交談竟然有些臉紅了。女子想說話,但是看到蘇寧一張肆無忌憚地望著的自己的臉,把話又咽了回去,隻是冷冷地道:“在下,姓蘇,怎麼了?”蘇寧倒是直視的目光不改,又道:“巧了,在下也姓蘇。”女子不冷不熱地諷刺道:“雲霄城姓蘇的人多了,這有什麼巧不巧的?”蘇寧依然笑著道:“怎麼不巧,你姓蘇,我也蘇,你喜歡坐在這個位置,我也喜歡坐在這個位置?莫非我們很有緣分不成?”女子怒了:“放肆!本姑娘與你有什麼緣分可談?”
蘇寧笑道:“說的也是,那麼說我們沒有緣分了,真是可惜了?”女子道:“可惜?可惜什麼?”蘇寧道:“可惜,我這個名字了。”女子道:“你的名字怎樣?”蘇寧道:“那你叫什麼名字呢?”女子一聽這,以為這人不過是個憑此問人名字的登徒子而已,不禁轉身欲走。蘇寧卻道:“在下,蘇寧!不知姑娘可否叫蘇辛!”
蘇寧?蘇辛猛然一怔。瞬間周遭的一切完全都靜止了。這個弱不禁風的公子竟然是蘇寧!當年蘇家滿門遭遇不幸,除了少數在外未歸者幸免遇難,蘇辛再無親近之人。當年,自己偶然外出,回來卻家已不在,親人倶亡。對於家的期盼,在噩夢中早已斷絕;沒有想到,自己的哥哥居然還在。哥哥還在,那麼家當然就在。這些年自己寄居在大伯家中,雖然同姓一個蘇字,可是大伯似乎對自己的這個蘇字並不認同。自己有話也不敢說,也無人去說。每日裏,對月,對壁孤單,甚至想過要不要早早地了結此生。
淚已哭盡,非淚不流,而是淚已幹涸。但在這哥哥麵前,自己的淚水卻再也止不住了。蘇辛嬌弱的身子伏在在蘇寧肩頭哭泣的時候,蘇寧輕輕地拍了拍了她的肩頭。一切都會變好的!自己既然已經回來,雖然自己隻是一個替身,但這替身也應該有替身的責任與覺悟。自己必須把蘇家曾經擁有的一切拿回來,否則的,自己良心不安,自己的心病難除,水月大陸的災禍也不能從根上解決。
蘇寧安慰道:“沒事了!以後,所有一切的都有哥哥在!放心!大伯家,就不要回去了!我會讓夥計說一聲,就說,我們蘇家的人回來了。”蘇辛,點著頭,流著淚。但心底卻異常高興。有哥哥真好!
蘇寧、蘇辛對坐在桌前。老板娘知趣地又端上來一份早餐。兄妹二人坐在同一個窗下,吃著相同的早餐。飯香,味美,甜蜜,溫馨。蘇辛從來沒有如此舒心過,蘇寧從來沒有如此寧靜過。這一份心境讓蘇寧多年之後,還保持著這個在晨曦中坐著朝陽一抹的霞光中吃早餐的習慣。
蘇辛道:“雖然我名義在大伯家住,可是,我早就不在大伯家了。這幾年,我都一直住在琳琳姐姐家裏。她對我很好,也記著小時候的情誼。小時候她不還是你指腹為婚的小嫂子?我看我現在還是先在她那裏住吧?當然,我想哥哥的時候,可不允許你不讓我回來啊?”謝琳琳?蘇寧不禁皺起了眉頭,指腹為婚,這事孟一平也沒有跟自己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