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洛杉磯繞過合恩角再快跨過大西洋到歐洲需要多久,如果以這個時代的人回答,八成可能要說至少四個月,以前西班牙大臣阿方索也是這麼認為的,不過這次返回馬德裏的行程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乘坐一艘唐人的貨船,從洛杉磯起航,僅僅用了不到六個星期的時間,便抵達了馬德裏。
這使得阿方索有著強烈的意願,獲得唐人製造的蒸汽船,高航速的船舶不僅能夠增快貨品的流轉速度,而且在信息傳遞上還有重大優勢,特別是在戰爭時期,更快地從本土到殖民地,就意味著王室和政府能夠更好地了解戰爭。
不過阿方索曾經向唐國的外交部副部長楚白提過這件事,楚白很直接地表示,“大唐近期內無意向別國出口我國的蒸汽船舶。”
既然唐人不賣,阿方索便想多探聽一點蒸汽船的秘密,隻是他不懂造船和機械,而且在唐人的船上,西班牙人的行動是受到限製的,至於輪機艙一類比較重要的艙室,根本不會讓西班牙人靠近。
略有些患得患失的到達了馬德裏,阿方索帶著楚白迅速來到了馬德裏皇宮(PalacioRealdeMadrid),這座建立在曼薩萊斯河左岸的山崗上的皇宮,是這個世紀完成的雄偉建築,前後耗時26年才完成,體現了西班牙建築的最高水準,整個宮殿富麗堂皇、豪華絕倫。裏麵藏有無數的金銀器皿和珍寶級的繪畫、瓷器、皮貨、壁毯、樂器及其他皇室用品。
年輕的副部長同誌這時候還發散著思維:“都說移民國家是沒有文化遺產的,大唐剛建立兩年,沒有像馬德裏皇宮、凡爾賽宮或者長城、兵馬俑一類的名勝古跡,看來回去應該建議一下國內,至少修建一處有大唐特色的文化遺址,當個景點什麼的也好。”
西班牙國王卡洛斯三世以出奇地效率,接見了來自大唐共和國的使節,這自然有寵臣阿方索建議的原因,所以楚白剛到的當天晚上,就在馬德裏皇宮見到了這位波旁王朝的君主。算是西班牙這個世紀比較靠譜君主的卡洛斯三世已經六十二歲,不過他長了一張尖長的小臉,看上去並不算特別老。比較讓人印象深刻的都是這位國王有一個大鼻子,而且還有點酒糟鼻。
楚白向這位國王陛下行禮問候之後,遞上了國書,這份國書上大唐總統趙大嶺已經簽字,等卡洛斯三世簽字後,這份文件將正式生效,大唐共和國和西班牙王國將正式成為邦交國。
這都是早已確定的事情,卡洛斯三世對此沒有什麼拖延,很利索地用鵝毛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加了國璽印。接下來卡洛斯三世又簽署了唐西兩國確定邊界的協議文書,雖然這份協議看上去多少不倫不類,有大片的地區沒有界定,但是雙方能夠在一部分重要邊界上達成共識,已經算是一個成功。
真正重頭戲是唐西兩國關於其他幾個問題的商討。
首先就是西班牙向大唐進口武器的問題,西班牙希望得到大唐先進的武器武裝自己的軍隊。卡洛斯三世在位期間,改變了西班牙軍事體製,將雇傭兵製改為了征兵製,雖然改革後西班牙還是吃了不少敗仗,不過西班牙的武力值也有了一定提高,最少在部隊組織能力上有了些進步。
在位以來幾乎沒有打過什麼像樣勝仗的卡洛斯三世,希望能在自己有生之年,帶領西班牙人取得一次輝煌的勝利。他與同為波旁家族統治的法國,簽訂了家族攻守協議,兩國共同對抗英國。不久前西班牙傳來了新英格蘭殖民地爆發起義的消息,卡洛斯三世大為欣喜。能給英國人添堵製造麻煩,向來都是波旁家族的重要娛樂活動,如果能給西班牙軍隊快速裝備一批大唐武器,那麼卡洛斯三世派兵去北美教訓英國人的大計就能夠更順利的推行。
隻不過,唐人堅持把武器貿易這個問題綁定在唐西貿易這個大的框架中。
楚白表示道:“武器貿易同樣是兩國貿易,而且帶有明顯的政治性,大唐不讚同特例性質的武器貿易,我們認為兩國正式建交後,應該在一個互相商議妥當的貿易框架中,進行互惠互利的雙邊貿易。”
他的話如果放到現代去說,沒有人會提出什麼異議,可是現在是十八世紀,卡洛斯三世和他的臣子們聽著楚白的話,都是頗為不屑一顧。重商主義橫行的歐洲,人們認為貿易一定是一方受損,一方得利的,多賣少買是致富的不二法門。大唐共和國有著自己出色的製造業,能夠生產大量的商品,更重要的是距離西班牙的殖民地太近,如果放縱大唐商品流入殖民地,那麼西班牙本國的商品就賣的少了,本國商人的利潤就會減少,當然更關鍵的是王室和政府的收入會受到影響。